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东华）7

　　芙蕖饶有兴致地看着小狐狸喘息片刻，又颤巍巍地爬起来，凝聚全身灵力再次冲向山门。

　　“倒是个倔强的。”

　　芙蕖轻抚袖口绣着的青莲纹，眼见那小狐狸第七次被弹飞，前爪已经露出森森白骨，却仍不死心地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青鸟侍立在一旁，见状忍不住小声道：“神尊，这小东西……”

　　“带上来。”芙蕖指尖轻点，山门处的阵法微微一闪。

　　青鸟展翅飞去，不多时便提着奄奄一息的小狐狸回来。

　　那团雪球似的生灵蜷缩在青鸟掌下，湿漉漉的眼睛却直直望向芙蕖。

　　就在四目相对的刹那，芙蕖眸底金光骤现。

　　透过那孱弱的灵狐躯体，她看见一个被时空之力缠绕的灵魂。

　　那绝非几百年的魂魄该有的模样，层层叠叠的记忆如同被揉皱又展开的绢帛，上面写满了未尽的因果。

　　芙蕖红唇微勾，“有趣。”

　　哦~

　　还是个重生的小姑娘啊~

　　她的指尖凝聚一缕混沌之气，轻轻点在小灵狐的眉心。

　　小狐狸浑身一颤，瞳孔中闪过不属于动物的复杂情绪。

　　它挣扎着想要后退，却被那缕混沌之气定在原地。

　　芙蕖的神识如潮水般漫入小狐狸的识海深处，在破碎的记忆长河中，一幅幅画面如星子般浮现。

　　……

　　玄女捂着被白浅刺穿的胸口，鲜血染红了她偷来的那张脸。

　　耳边是离镜撕心裂肺喊着“阿音”的声音，而她的视线逐渐被黑暗吞噬……

　　……

　　年轻女子蜷缩在沙发上，颤抖的手指划过平板电脑里《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剧情。

　　屏幕上的玄女正在哀求，“离镜，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啊……”

　　女子突然将平板狠狠摔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笑，“凭什么她白浅什么都对！凭什么我连爱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世道对我如此不公？”

　　说完，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

　　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蜷缩在沙发上，电视屏幕里仍旧正在播放着《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茶几上散落着泛黄的笔记本，密密麻麻记满了剧情细节。

　　老妇人干枯的手指隔空抚过屏幕上玄女的脸，浑浊的泪水滴在遥控器上，“凭什么？凭什么我就得是恶毒女配？凭什么我就要这般凄惨地死去？”

　　……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弥留之际的老人嘴唇蠕动，浑浊的泪水滑落，“若有来世……我定要……改变自己悲惨的一生。”

　　……

　　记忆洪流戛然而止。

　　芙蕖收回神识，指尖无意识敲击着青玉扶手。

　　有趣，这只奄奄一息的小狐狸，竟是重生归来的玄女。

　　“青丘玄女……”

　　芙蕖轻喃这个名字，忽然轻笑出声。

　　她想起在玄女记忆中看到的那些所谓“剧情”。

　　白凤九断尾刻三生石、东华为护她卸去九成法力、折颜一次次为白家收拾烂摊子……

　　还有白浅如何大杀四方，夜华如何情深似海……

　　而面前的玄女，似乎永远只是个可悲又恶毒的丑角。

　　“荒唐！”

　　芙蕖猛地收回神识，青玉案几在她掌下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小狐狸被惊醒，瑟缩着往青鸟怀里钻。

　　“神尊？”

　　青鸟不安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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