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国色芳华 李莲花36

　　群芳阁向来以接待达官贵人为主，虽然也欢迎市井小民的光顾，但一旦与孙大娘合作的消息传扬出去，恐怕会对群芳阁在达官贵人中的声誉与采购量造成不利影响。

　　这一番权衡利弊之后，何惟芳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一时难以做出决断。

　　一向不愿给芙蕖添麻烦的何惟芳，这次却鼓起勇气，主动找上了芙蕖，羞涩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她有些不安地说：“殿下，牡丹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很幼稚，而且本不该拿这样的事情来麻烦您。但牡丹还是很想知道您的建议。”

　　芙蕖向她招了招手，何惟芳便跪着缓缓移到芙蕖的身边。

　　芙蕖吩咐身边的女官拿来一盘菉豆和一桶粟，指着它们问何惟芳，“拿它们比作权贵和庶民。你觉得谁是权贵，谁是庶民？”

　　何惟芳毫不犹豫地指着菉豆说：“这是权贵。”

　　又指着粟说：“这些是庶民。”

　　芙蕖微微挑眉，追问：“为何如此认为？”

　　何惟芳不会认为芙蕖不知道，只会以为芙蕖是在考验她，便谨慎地回答：“因为天下的庶民千千万万，而权贵终究只是少数。从数量上来看，也是很明显的。”

　　芙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只是淡淡地说：“继续。”

　　何惟芳小心翼翼地推测道：“殿下您的意思是，权贵虽然不多，但万民的数量极多。所以，做好万民的生意，比起只做权贵的生意要赚得更多吗？”

　　芙蕖将盘中的菉豆全部倒入粟中，还用盘子在桶里搅动了一下。

　　然后她继续问何惟芳，“如今再看呢？”

　　菉豆倒入粟中后，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除非特意去翻动寻找，否则很难发现它们的存在。

　　何惟芳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殿下，我不明白。”

　　芙蕖从桶中抓了一把粟，缓缓说道：“天下的财富，九成以上都掌握在权贵的手中。百姓手中能有多少呢？但如果庶民手中有了余钱来买花、买香粉，那必然是百姓人人富足才能达到的盛景。”

　　她转头看向何惟芳，“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为何不两者兼顾呢？群芳阁在东市中，本就是达官贵人采买的地方居多。有些昂贵的东西，三年不开张，开张就能吃三年。而西市中，普通的百姓居多，你为何不去换个名字开家分店，卖些便宜又实用的东西呢？”

　　她指着菉豆和粟搅合在一起的桶，“谁会嫌财富多呢？两边的财富都赚，若有一边生意不行，另一边也不会受影响啊。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件事上，本就是件冒险的事情。不是吗？”

　　何惟芳的眼里亮得惊人，她用力地点头，“就和之前我将便宜的花在西市让人摆摊卖，生意极好一样，对吗？殿下。”

　　芙蕖微微一笑，但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酷，“是。但牡丹，你要知道，若把那桶粟比作贵族的权力，那些像菉豆一样的庶民，在和贵族的对抗中，很快就会被吞噬得一丝不剩，找不到任何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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