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12肖家没落，帝王无情

大魏庆元二十年，乌托再犯大魏，承平帝命五年前大胜乌托的肖家军主帅、大将军肖仲武率军迎敌。可在鸣水战场决战的时候，三万肖家军惨遭埋伏，肖仲武战死沙场，肖珏当日随父亲一起上了战场，最后却只带回了他的尸体。

不仅如此，肖家军背负污名，肖仲武为国捐躯却落了个穷兵黩武的名声，承平帝下令限肖家以庶人之礼入葬肖仲武，褫夺肖家的领兵之权。

消息一条条的传出去，纪云舒在家里听的越来越焦心。

听说朝廷文臣因为三万将士命丧鸣水而弹劾肖仲武，她用父亲留下的令牌进宫面见陛下，为肖家陈情，却是遭到了徐敬甫一党的攀诬构陷。

肖府门前，写着“肖府”二字的牌匾上已经挂上了白色的丧仪，有风吹来时，白布随着风而轻轻翻动，无限凄凉。

肖珏骑马走在最前面，因为陛下褫夺了肖家的领兵之权，那面写着肖字的军旗已经不能再用了，不过肖珏还是朝廷的封云将军。

看着形容消瘦的肖珏站在自己面前，纪云舒想起当初送他出征时的情形，走时意气风发，而今再见，已然失魂落魄。

“肖珏......”她语气在微微颤抖着，明知道此刻言语的安慰最是苍白，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肖珏看向她的一眼，仿佛含着很多很多的情绪，但最后他也只是说了一句，“我没事，别担心。”

“是我......”就像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似的，肖珏先阻拦住了那些将要说出口的话，“跟你没有关系，无需自责。”

纪云舒：“里面都安排好了，你......带肖伯父回家吧。”

圣上因为鸣水一战的事情勃然大怒，下令以庶人之礼入葬肖仲武，一应丧仪用品都不许超出庶人所用的规制。但纪云舒不愿委屈了肖大将军，他是一个为国尽忠，鞠躬尽瘁，把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都献给大魏的英雄，他的身后事不该被草草敷衍了事。

所以肖家明面上准备的那些棺材都没用，换上了纪云舒安排人送来的棺材，灵堂布置一应俱全，绝不让他将就。

这些事情她虽然没告诉肖珏，但他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扶着棺木似是又想到了陛下的翻脸无情，双手不自觉的紧紧用力， 压制着内心的愤怒。

纪云舒：“因为在你回来之前.......家里有点乱，我就自作主张的帮着处理了一点事情，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你再说说。”

“谢谢你，辛苦了。”肖珏微微颔首，隐忍着情绪，“圣上既然下了旨，何必跟他对着干，万一牵连到你和侯府，反倒是坏了侯府的声誉和忠义之名。”

“父亲说，忠义在心不在名，不在意这些虚名。再说我相信肖伯父的为人，不会听那些闲言碎语。”纪云舒走到牌位前，恭恭敬敬的上香拜礼。

肖珏：“我代父亲谢谢你。”

“其实应该谢我父亲，这是他们俩出生入死的兄弟情分。”她对肖珏说道，“很早以前，父亲就在家里备下了两副棺材，他说上战场的人要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他先走了一步，用了其中一副。”

纪云舒：“倘若陛下问责，我自有话去回，你不必担心。”

肖仲武的死讯传回后，肖珏的母亲宋婉万念俱灰，一同殉情而死，肖珏亲眼看着她的身体挂在白绫上，面如死灰。

短短时间里，他失去了太多太多，如今.......

就在这时，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喊着不好了。

肖珏神色一冷，呵斥，“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小厮愣住片刻，支支吾吾，“公子，外头来了好些人，他们.....他们在砸石碑。”

在肖家的大门左侧立着一块石碑，上书陛下亲笔题字的“忠武护国”四个大字，这曾经是肖家的荣耀。

可是现在陛下连这石碑也不愿再留，几个侍卫扛着锤子一下下的砸在了石碑上，直到石碑轰然倒塌，四个大字也满是裂痕

不远处有京城百姓在小声的指指点点，他们哪里知道什么真相，不过是捕风捉影，人云亦云，看个热闹罢了。

纪云舒喊来侍卫，“把那些看热闹的人赶远些，我不想在肖家附近听到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