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无双-棠华】63

纪云舒的手腕上绑着一串银铃，清心明目，在入幻境时若是摇动此铃，便可让人静气凝神，从幻境中走出来。

可幻境与意乱情迷不同，一个是身不由己的在其中迷了方向，一个却是在自己设下的感情中心甘情愿的沉沦。

棠华听到了她在心里做斗争的那些话，在她说服自己时，棠华已然做好了准备。

是，他从来没有打算拒绝，他喜欢，已经不想掩饰了。

少女手腕上的银铃发出清脆声响，他顺势倾身，她闭着眼睛吻了上来。棠华揽住她的腰身，任由着她在自己怀中作乱，呼吸和心跳逐渐乱了方寸，他听见纪云舒在自己耳边轻声呢喃。

“想看棠华你是不是有九条尾巴。”

棠华微微皱眉，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想这些。

可他哪里懂博览群书的小女孩，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的设定，破看文的，就是这些鬼主意多。

棠华：“不是所有的狐狸都是九尾狐。”

“可惜了，还以为你会有九条尾巴。”她葱白如玉的指尖在棠华的胸膛轻轻划着，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改天呢，我就研究一个追踪符咒，改良成专逮狐狸的如何？”她袖中忽飞出金线编织的缚仙索，却在缠上棠华腰封的瞬间化作柔软绸带，"棠华，你说我能抓到你吗？"

两人相视而笑，棠华将她再度揽入怀中，“你不必抓我，因为我不会走，就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

纪云舒只是笑了声，人啊，腻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情话都能说，好像真的会天长地久似的。

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她并未深究，只当是个好听的情话，当下听了高兴便罢了。

抬头时看见棠华眼睛里闪着的笑意，伸手捧住了他的脸，他再度倾身，温柔的吻随之落下。

若不是能听到她的心声，棠华其实心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总觉着她如风似雾，抓不住也留不住。

只能尽力的将她留在身边，记住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夜晚游船赏灯，棠华折了段带露的柳枝，轻轻扫过纪云舒腕间银铃。

春雾在护城河河面浮沉，乌篷船头搁着半坛未启封的杏花酿，少女正俯身在船沿画避水咒，忽觉腕上微痒，朱砂笔尖顿时洇开一朵胭脂色的云。

"再闹就把你尾巴系在桅杆上。"她佯怒回头，河面忽溅起碎玉般的水珠，原是纪云舒并指掀了道水帘。棠华广袖翻飞间狐火轻燃，蒸腾的水雾里竟凝出七彩虹桥。

岸边浣衣女子们惊呼张望时，始作俑者早拉着她跃上临河飞檐，顺便带走了一坛佳酿。

城楼屋顶上，她咬开酒封的银箔，杏眸映着粼粼波光，靠在棠华的肩上。

“今晚不醉不归！”

她似是喝多了，身形摇摇晃晃，若不是靠在棠华的肩上，怕是早就跌下去了。

"当心。"棠华低笑的声音震着胸腔。

他修长的手指虚虚环在她腰间，怀中少女的体温透过轻纱传来，混着酒香，比瑶池仙露更醉人。

"棠华......"纪云舒突然挣扎着坐直身子，她束发的绸带不知何时松开了，泼墨青丝间笼着微微发红的脸颊。

“我有一个秘密，你会想听吗？”

棠华只一手牵着她，一边温柔轻声哄着，“如果你想说，我就听，如果是不能说的，那我可以装不知道。”

她摇摇头，“当然不能说，说了会.........遭天谴，还得是天打雷劈的那种！”

“那就别说了，我可以不知道。”他的视线就没有从纪云舒身上移开过，蓦地想起了在方外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纪云舒：“但是棠华......你以后或许会讨厌我，因为我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才来方外山的，我想找到神器。”

棠华的情绪没有丝毫波澜，声音依旧温柔，“我知道。”

“可我骗了你，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比如，生气......”她微微皱眉，水润的眼睛看着棠华，“你应该生气，因为最开始的我，待你不真。”

棠华 ：“可我也不是什么好人，那我们就谁都不嫌弃谁。”

她笑，“好像有道理！那我们互相不嫌弃，就当为民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