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无双-棠华】23棠华是个好人

寂静的夜里，一点微小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躺在里间正要入睡的纪云舒被院子里的声响惊醒，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急匆匆的就往外面跑。

正殿里的烛火还在亮着，棠华坐在书案边，一手撑着头在闭目休息。 灯火葳蕤，隐隐绰约，衬托他的眉眼容颜格外好看，只消看了一眼就舍不得移开视线。

【蓝羽，我是知道他好看的，但是看了这几天我以为我已经看习惯了，原来还没有。】

她在心里傻兮兮的笑着，贪恋的不舍得移开目光，【都说有狐一族容颜绝色，别人我是没看见了，但是用在棠华身上是一点没错。皎皎君子，泽世明珠，真公子也。】

蓝羽嫌弃的翻白眼，冷漠提醒，【所以你不睡觉爬起来，就是为了欣赏他的睡颜？】

【等等，不对，我是有事才醒的！】被他这么一提醒，纪云舒这才想起正事儿来，走到书案边轻轻敲了几下桌子，“棠华，棠华？”

其实棠华早就醒了，他并未入睡，只是在闭目养神，外面院子里的动静他也听见了。紧跟着就听到她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在心里毫不收敛的肆意欣赏他的脸，言语间的惊艳赞叹，好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棠华故意装作还没有察觉，直到她慢慢靠近，这才装作缓缓苏醒的样子。

入目所见，是她漂亮澄澈的眼睛，棠华一时没有防备，跌入了她眸中秋水。

“棠华？”纪云舒不知他为什么愣住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棠华，你刚才没听到外面有动静吗？”

他回过神来，轻轻咳嗽了声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而后坐直了身体。

“有所察觉，不过不用担心，九光在外面守着。”他看了眼纪云舒，状似方才发觉，“你不是去休息了吗，这点小动静也能听见？”

“我是去睡觉，又不是死了，再说修为之人本就五感敏锐，这有什么奇怪的。”她转身往另一张椅子上去了，随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要是真有情况的话，九光会进来禀报吧，我得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睡不安稳。”

棠华：“还能有什么事情，多半是有人害怕，悄悄跑了吧。”

“谁跑了？”纪云舒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正要再问个仔细，大殿的门被推开，九光走了进来。

棠华连头都没抬，问道，“查到了吗，什么情况？”

九光虽然意外都这个时辰了，纪云舒居然还留在这里，但他知道正事为先。

“公子，是别处的侍女想要偷跑下山，半路被发现，仓惶躲进了金霞殿。”九光将事情的原委简略叙述，并且已经代为处理，“我暗中给她指路，让她躲过追兵，下山去了。”

棠华：“知道了，辛苦。”

九光：“那属下先退下了，您.......若是有需要的话，随时传召。”

纪云舒听了个经过，但是却不明白他听说有侍女逃走，为何无动于衷，甚至还默认九光帮着逃走。从他们俩的反应来看，这种事情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九光才敢擅自做主的帮助侍女出逃。

“为什么啊棠华？”纪云舒实在好奇，“姑姑跟我说有狐一族规矩森严，人族少女擅自出逃，应该是不和法度规矩吧。”

“确实不合规矩，但是......既然她们不想留在这里，又何必强求。”棠华抬眼看她，略微皱了皱眉，“你是人族，应该能理解她们为什么想要逃走，又怎会问我这种问题。”

多年来，人族一直想要脱离有狐一族的掌控，时常有侍女从方外山偷偷逃走的事情发生。棠华知道，却从来没有过问处理，因为他也知道，这些被送到方外山的女子们也有很多不是自愿的。

所以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去追究，默认她们只是失踪。但他所能做的只是网开一面，至于逃出去的路上会发生什么，以后会过怎样的生活 ，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情。

世间万千，总有不得已，总有勉强，一个人的能力有限，管不了那么多。

纪云舒跟着点头，“我明白了。”

棠华又问，“明白什么了？”

“明白棠华公子真的是个好人啊。”她笑着回答，顺势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好啦，我回去睡觉了，你早点休息吧。”

书案前的棠华默默捏紧了手中的书卷，其实他一点都不好，不过是个懦弱又没有主见的小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