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星河】31是朋友吗

其实这个套圈上用的法术并不是很高明，有些道行，会点法术的方士道修都能看出来。

只不过这个摊主的目标顾客是那些寻常百姓，借着小妖的法术行诈骗之实，竟是没被人拆穿。

纪云舒看了一会，发现摊主做的不是太明显，大概七八次里能中一次。

【他还挺会把握分寸，一晚上下来也能骗到不少了，可看上去这也就是个普通人，怎会控制妖力为他所用？不行，我得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打定了主意，正要冲出去，手腕被人抓住，拉着她离开了人群。

是慕声。

纪云舒不明所以，她不信慕声会没看出刚才那里面的套路，也就是他不想管。

“慕声慕声，你干嘛要把我拉走，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慕声走在前面连头都没回，“你还想做什么，去拆穿他的把戏，掀了他的摊子？”

纪云舒：“难道不应该拆穿吗，他在行骗，既然我发现了，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慕声：“我阿姐说了，捉妖师只管捉在人间为恶的妖，不与人相争。”

听上去是说的有些道理，可纪云舒就是不太明白， “慕声，就算是不与人相争，可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人也可以控制妖吗？”

慕声：“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妖也分等级高低的，妖力低微无法化形的妖在人的面前，和那些寻常的动物牲畜，没有什么区别。”

纪云舒这就明白了些许， “所以，这些妖力低微的就会被人所控制，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慕声： “人与妖共存，这些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

纪云舒想起之前在慕瑶和柳拂衣面前说的那些话，眉头微微皱起， “我忽然觉得我之前的想法不太对了。”

慕声回头打量了她，只见纪云舒随意坐在了台阶上，双手捧着脸，似是十分苦恼。

他顺势走过去坐在旁边，“怎么说？”

“之前我以为，妖即恶，恶当诛。但是现在看来，人与妖既然是共存的，那么这片蓝天下就是共同的家园。可就是因为人类对妖恐惧，想要除掉他们，又对低等级的妖加以控制利用，即便这些妖根本就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纪云舒有点不太理解，但是又觉得这很像人与自然的相处，人类天生认为自己占据主宰的地位，掌握着他们的生死和自由。

“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

慕声并未直接回答，“为何不公平？”

纪云舒：“人妖共存，又没说这个世界只属于人，凭什么人就要对妖赶尽杀绝，占据主宰的一方。人有善恶之分，妖也有好坏，岂能一棒子打死，是妖都得杀呢。”

慕声停顿了半晌， “你是一个捉妖师，这些话以后不许说了，否则你会被他们当成异类。”

纪云舒：“为什么？”

“作为一个捉妖师，帮着妖说话，可耻。”这样的话，不像是慕声会说出来的，所以纪云舒才觉得更加不对劲，“慕声，你怎会这样想？”

慕声：“不是我这么想，是这天下的捉妖师，都会与妖势不两立。像刚才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话是这样说，但他刚才会提醒分明也只是因为担心她会因此而受到异样的眼光和区别待遇，并非是在否定她的想法。

所以，纪云舒还是有点高兴的，“慕声，你不会把我当成异类对吧，或者说，你其实不赞成他们的想法，否则你不会跟我说这些。”

慕声垂下眼眸，“我的想法，从来都不重要，我只听我阿姐的。”

“怎么会啊，你看我不是就在参考你的想法作为意见吗？”她笑着去搭上慕声的肩膀，轻轻一拍，“慕声，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对吗？”

慕声没有说话，他想听听看纪云舒的心声，想知道她言笑晏晏的表面温柔下到底藏着怎样的想法。

可这一次，他想错了，在纪云舒的心里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她刚才的话是真心的。

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