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111进退两难

昆仑山清冷孤寂，少有人烟，要不然当初英磊也不会坚持要下山去人间的想法。

他是一只天生爱热闹的小熊猫，在昆仑山生活的日子对他来说就像一个牢笼，束缚着自由，万般不自在。

但是经此一事后，他才深刻的明白了成为山神的荣耀和肩上的责任重担，他已经决定，以后不会再逃避了。

他会留在昆仑山，学着如何做一个山神。

别看这会小熊猫和白玖闹在一起，玩的像个孩子，但他长大啊，也就是在一瞬间的事情。

纪云舒看着他俩嬉闹，视线落在了卓翼宸的身上，清瘦的背影，透着孤寂的萧索。

她和赵远舟小声说了什么，起身追了出去，在外面的石阶上找到了卓翼宸。

“你在想什么？”她轻声开口，走到卓翼宸身边坐下，捏了个仙法，掌心凭空出现一个小小的月亮，“这是送你的礼物。”

卓翼宸接了过去，感觉像是玉，但是又不像是寻常的玉，“这是什么？”

“是月亮。上面附有月神之力，有它在身边，可驱邪避凶，百毒不侵。”说着她故意装作小声，“别人都没有，只有这一个，我特意留给你的，作为你帮我的谢礼。”

“那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他作势要还回去，被纪云舒给摁住了，“多大点东西，还什么还，不许说见外的话。”

纪云舒：“再说，是你一起帮忙，我才能从里面出来的，这份谢礼我还觉得太轻了，日后再给你补更好的。”

卓翼宸：“倒也不用这么客气，换做是谁，我想都会帮你的。”

“别人我不管，但你是卓翼宸。”纪云舒说着，原是想提赵远舟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又停顿，想着还是算了吧。

这个时候说，不是好机会。

但卓翼宸心思通透，自己已经猜到了。

“我知道你已经控制住了赵远舟的戾气，你放心，我不会对现在的他下手报仇。”他话还没说完，纪云舒就不满的反问回去了，“什么叫我放心，你这可就是误会我了。”

纪云舒：“我的态度还是之前一样，我和赵远舟如何，那是我跟他的事情。你和赵远舟的仇恨，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干预，你杀他报仇是理所应当，我绝不会阻拦。”

“你……不阻拦吗？”卓翼宸像是难以接受的惊讶，“为什么会不阻拦，你们不是两情相悦吗，他是你喜欢的人，又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我杀了吗？”

纪云舒想了想，“你是要听实话吗？”

卓翼宸：“当然是实话。”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说的委婉些，“你要杀他，我不会阻拦，但是卓翼宸，你杀不了他。”

卓翼宸：“为什么杀不了，我已经练会了云光剑的秘术，有云光剑在，势必能诛杀大妖！”

“因为现在的赵远舟，有雪莲玉护体，所以你杀不死他。”纪云舒像是有些愧疚于他，“我知道，现在和你说这些，会让你难以接受。但是雪莲玉在他的身上，会自动汲取天地间的戾气进行净化，一旦他死了，世上唯一的一块雪莲玉就会破碎，就再也没有法器能净化天地戾气了。”

卓翼宸明白她的意思了，“他死后，雪莲玉也跟着一起破碎，戾气没有了归宿就会再次寻找新的容器。而这个容器还能否像赵远舟一样，心存善念， 尤未可知。一旦是个魔头做了这容器，天地间必将再次掀起浩劫。”

纪云舒：“你说的没错，而这天地戾气，是神明都没有办法让它彻底消失的，因为它来自于这世间生灵的阴暗面。”

她用法术制造出了幻象，让他看的更为直观一些，“只要这天地还存在，有生灵，就一定会有戾气。就好像是有阳光也会有阴影，这两者是同时存在，必不可少的。”

卓翼宸一言不发，眉头紧锁，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云光剑。

身为卓家人，他必须要为家人报仇。

可他不仅仅是卓家人，还是缉妖司的统领，是人族的守护者，不能将天下置于不顾。

如此抉择，当真是让他进退两难，不知该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