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97狼狈为奸

离仑的真身还被封印在诞生之地槐江谷，所以他只能呢过通过精魄附身的方式在外行走，但这种方法是禁忌之术，附身的次数有限，每一次附身都是在透支自己的性命。

若是次数多了，他迟早会灰飞烟灭，从天地间消失。

所以赵远舟很不理解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更想不到，离仑会和烛阴暗中勾结。

此刻离仑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妖力，一步步走了上来，“英招，多年不见，难道是认不出我了吗？”

“离仑，你.......”英招看了看他，又看向烛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勾结的？”

离仑：“这种事情我看就没必要让你知道了，如今，你根本就无法阻拦，不如就放弃吧。”

赵远舟：“烛阴，你堂堂山神，竟然沦落到和离仑狼狈为奸。”

“孰狼孰狈？”烛阴不满，冷哼了声，“现在连骂人的话都拿我们妖来做例子，你真行啊赵远舟，你以为自己有了人的名字，在人间混久了，就忘记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妖朱厌了？”

赵远舟：“离仑给了你什么好处？”

烛阴：“无须好处，我和他目标一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赵远舟：“你们的目标，就是让大荒覆灭，众妖赴死！”

“天地日月，承载万物，没有私心，可人......终究是不平等的。”想起往日的情形，烛阴的决心愈发坚定，“妖就是妖，永远都不可能被凡人所认同。”

离仑：“妖，何必要人的认同，凭什么人类可以替妖定规矩，妖就不能给人定规矩？凭什么妖就只能待在大荒这种寸草不生的地方，天下之大，为何妖想去人间还得遮遮掩掩，化身为人，可是人来到大荒却可以肆无忌惮，任意行走。”

他越说越觉得愤愤不平，那是早就有的不满，在日复一日的封印中如野草一般肆意生长，枝繁叶茂，根深蒂固。

“妖生来就低人一等？这是谁定的规矩，我不服！”

赵远舟平静地望着他，“离仑，有很多妖怪向往人间，但也有很多妖怪喜欢大荒的宁静永恒，与世无争。那你又凭什么替他们做决定，毁了他们的故土家园。”

离仑不屑的一笑置之，“那是因为他们胆小怯懦，不敢踏足人间，等他们真正的获得自由，可以随心所欲的来往两界，他们就会知道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英招苦口婆心，“天地之本，既分两界，就要遵循其自然的法则。人生来懵懂，所以要学理，妖天性嗜斗，所以要管束。万物有序，才能从混沌走向清明，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离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也从不信这些所谓的天道法理，“英招，你的这套虚伪的说辞我早就听腻了，让万物自由，物竞天择，才是正道。”

赵远舟：“离仑，你可曾想过，大荒覆灭，灵力低微的妖根本无法化为人形，他们会跟着大荒一起毁灭。”

离仑：“大道难成，牺牲在所难免。”

“那你的牺牲，也包括云舒吗？”赵远舟看出他一点都不在意大荒了，那个作为他故土家园的地方，他已经决意要舍去。

赵远舟只好问道，“离仑，你口口声声说着要救她的，可现在，你要覆灭大荒，就是在要她的命。”

离仑的神色中确实有些许犹疑，但他尚且坚定，“只要打开封印放她出来，她就不会和大荒的命脉牵扯在一起。”

说着他对纪云舒伸出手去，像是邀请，“云舒，你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她看着递过来的手，后退了两步，看着离仑，满目荒凉。

“所以，诱骗乘黄，和烛阴联手，这些都是你的计划，离仑，你当时说你会想办法，是这样的办法吗？”

离仑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何生气，“这样的办法，难道不好吗，反正这天下也对不起你，不如一并毁了。”

纪云舒：“一事论一事，离仑，我的事情不该牵扯进无辜者的性命。”

“你不赞同我这么做？”离仑收回手，很是不解，“为什么，我们应该是站在一起的不是吗？只有我能和你感同身受，我知道你向往自由，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相信我。”

就像当年的乘黄不理解神女的想法，现在的离仑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曾经在禁地时，他们隔着结界说话，还是亲近的。

现在，就近在眼前，中间好似隔着银河的距离，触及不到。

纪云舒摇摇头，“离仑，以前的你.......不是现在这样的，我认识的离仑他是个好孩子。”

“我变了？”他冷笑着，指向赵远舟，“难道他就是什么好人吗？你可知他为什么那么久没去见你，因为他杀了人，满手血腥，滥杀无辜，他是这世间最凶恶的大妖朱厌！你还是对他亲近，信任他，和他在一起，那我呢？”

纪云舒：“生来就是承载天地戾气的容器，并非是他所愿，这不是他的错。”

“他杀人，能怪到戾气的头上，就可以被原谅。我杀人，就是我作恶多端，必须受到惩处，关在槐江谷不见天日？”离仑情绪激动起来，“你们总是说我不服管教，作恶多端，可你们何曾待我公平！”

纪云舒：“我的仇，我会自己来报，更没有放弃过从禁地中逃出来。但是离仑，这是两件事，你不能毁了大荒，这里也是你的故土家园。”

“可我......”离仑周身的黑气妖力愈发强盛，他缓缓抬手，掌心汇聚妖力，“我早就没有家了，或者说，我从来没有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