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星汉灿烂（80）

“为君者，最重要的是赏罚分明。”文子端顿了顿，“可皇兄他偏信，该赏的不赏，该罚的不罚，信重的两个臣子 —— 楼经和王淳，都乃自私自利、愚昧短视的小人。”

文子端和凌不疑起初并未有易储的念头，可过去几年，太子耳软心活，任人唯亲，东宫已出过好些乱子，都是文子端和凌不疑在暗中摆平。

如今新朝初建十余年，根基未稳，一国之君需生杀决断，而宽宏仁厚……或致败国。

“皇兄优柔寡断，即便赶走了楼经和王淳，新晋臣子但凡得了皇兄的信任，就有可能拿捏皇兄，大权独揽。

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皇兄不适合为储君。”

既然提到易储之事，文子端他们也坦诚相待，将他们的谋划道出，“近来我已让人不再插手东宫之事，皇兄压不住外戚，那帮外戚又闹出事了，我已命人护下苦主，证据已交给善见保管……子唯那里也有楼太傅打压寒门的证据，过些时日，会一并呈给父皇……

我会让父皇看清，皇兄是否当得储君。”

文子端他们说出了他们的谋划，灵昭自然也说出了她的想法，“太子的储君之位，最关键的还是太子本人和陛下。

说句大逆不道的言论，若日后太子继位，当了天下之主，太子不安，天下不安，祸始也是陛下。

陛下并非不知太子不堪为君，只是陛下装作‘眼盲心瞎’，陛下不想易储，任底下的臣子说破了嘴也无用。只要陛下心意不变，太子的储君之位必定固若金汤。

若，太子说出他的真实想法，

他不想当储君，

以孩儿的身份去言明，陛下作为一个爱子的父亲，会听不进去孩儿的肺腑之言吗？”

这个方法用在一个冷血的帝王之家可能不行，但用在文帝的身上，灵昭觉得能成。

因为，这个皇家，是有真情的。

而太子是真心不想当每日寝食难安的储君，宣皇后也是真心不想当一生从未按照自己意愿而活的皇后。文帝若深入地了解了他们的真实想法，怎么可能舍得他们继续在不合适的位置上备受折磨？

文子端和凌不疑看向灵昭，灵昭的法子很简单，但依着文帝的性子，他们莫名觉得有效。好似拨开一片云雾见青天，他们好像确实无需弯弯绕绕，也无需暗里谋划，做出什么事来，对不住皇后与太子。

“我会派人盯着皇兄的外戚，阻止他们继续闹出祸事，”文子端接着朝袁慎说道，“之前的证据，善见，你继续收着。”

话说到这儿，几人索性将坦言到底。

灵昭又说了女学之事，文子端四人也说了他们各自的远图长策，事情摊开说后，几人的心靠得更近了。

过了半月，凌不疑放出的饵有人咬钩了。

凌益与在寿春的彭坤重新通上了信，比起这件事情，另一件事情却更快地暴了出来。

文修君其弟小乾安王在寿春铸伪币之事东窗事发了。

文子端直接当众告发，并大义灭亲地指出了背后的挑唆者 —— 他舅父小越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