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星汉灿烂（62）

“我一不像三殿下、子晟兄那般有公务在身，二不像子唯兄那般有阿弟要教导，”袁慎将书架最上层的书简全部拿下来，“少睡一日无什么。”

袁狐狸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他们的关系虽已成定局，但谁为“正宫”不是还没定吗？

袁慎抱着那堆书简随灵昭坐到了书案边，“灵昭，你是要找什么书吗？”

灵昭听到袁慎换了的称呼，挑选书简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挑几本有关种植的。”

灵昭挑出几本书简后，“善见，你帮我把这些放回去吧。”

袁慎眼底带上了清浅的笑意，他将灵昭塞给他的书简放回书架上。袁慎重新坐回书案边时，坐到了灵昭的同一侧。

“灵昭，你对种植也有涉猎？”

“我看书颇杂，想到什么就看什么……”

袁慎起了头，灵昭便接上了袁慎的话，两人从种植这个话题聊起，一路聊到了民生，直到看法相左，袁慎聊尽兴了，哪怕眼前人是他倾慕的女娘，袁慎也没忍住与她辩驳。

唇枪舌剑，袁慎与灵昭并未辩驳出个是非对错，而这一场思想碰撞，让袁慎对灵昭有了更切实的认识，甚至灵昭的一些观念，让袁慎为之灵魂一颤。

“人心是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我去做什么，而是人的自醒，决定了要做什么。”

就像后世的纸、水泥、玻璃、武器……等的制造方法，灵昭都会，但她不会拿出来直接改变这个世界；她只会给人心种火苗，将基础知识传播下去，有天赋者她会对其点拨，由这个世界的人，各种各样优异的人，推动着这个世界欣欣向荣。

她从来只是助力。

是否改变，向何处改变，从根本讲，靠的不是她，一直是人自身。

结束辩论，灵昭重新拿起书简。

袁慎看向灵昭，阳光从窗口斑驳洒落，她莹白如玉的肌肤在光影间流转，眼神专注又认真，漂亮出尘得似坐于九天之上，像与人间分隔开了般。

袁慎头次觉得神仙一词如此真切，他没由来得生出了一丝恐慌。

袁慎将一块玉玦搁到了灵昭看着的书简上，灵昭转过头，不解地望向袁慎。

“之前送予你的东西，要么你直接不收，要么你收下了，会以我、我们的名义捐赠给县衙，用于骅县的建造。”

袁慎在灵昭的眼里看见了他的倒影，“现在，能收下了吗？”

灵昭将玉玦佩戴到了她腰际，袁慎看着灵昭的举动，心又落到了实地。

有一点，他可以确认，灵昭重诺。

她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灵昭和袁慎在这边岁月静好地看书，另一边，和楼垚逛完集市回来的程少商，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程始和萧元漪，突然觉得手里的羊肉饵饼不那么香了。

阿父阿母来得好快啊！

“嫋嫋。”

程始和萧元漪同时喊道，他们又看向局促站在程少商身侧的楼垚，怎么看怎么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越看越不顺眼。

“你就是楼垚那小子？”

“晚辈楼垚见过程大人，程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