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星汉灿烂（41）

　　“昭娘子。”

　　

　　“我等你许久了。”

　　

　　文子端说第二句话时，嗓音又低又轻，尾音里似带着缱绻柔意，偏他面上冷肃淡漠，像极话本里公正不阿的正人君子动了情，勾人得很。

　　

　　灵昭心神一颤，尤其文子端直直地盯着她。

　　

　　自上元节那日后，灵昭再未与文子端通过信，哪怕她又收了三四五回文子端托人给“妟”的信，她也没回信。

　　

　　一，灵昭被雍王的谋逆之事绊住了；二，也是最主要的 —— 她没想好怎么面对文子端。灵昭觉得当日程少商承认她是妟并不可行，文子端能通过只言片语的书信找到她，凭他的聪敏，总有一日能猜到“妟”背后的真相。

　　

　　妟，不单是一个女娘。

　　

　　上元节翌日，灵昭回了庄园，做的第一件事情是 —— 翻箱倒柜，找出她与文子端的所有往来书信。

　　

　　她要反思。

　　

　　灵昭重新翻看了一遍书信，细细琢磨哪里暴露了她。她这一看，才发现处处是漏洞，她在文子端模棱两可的言语暗示下，暴露了她的太多喜恶。比如，文子端曾问她喜蓝，还是喜白，他不仅占据了主导位置，还把选择给框死住了。

　　

　　她还傻乎乎地回了个，蓝也。

　　

　　灵昭没想好之后怎么面对文子端，她倒是从书信里学会了如何布置言语陷阱，如何不动声色地揣摩他人的喜恶。

　　

　　学到了。

　　

　　文子端被他亲三皇妹拒之门外后，果断让车夫调转马车头，前往锦绣阁。据暗卫查到的信息，灵昭和三公主合伙开了锦绣阁，她在都城里，也一直落脚锦绣阁。

　　

　　三公主这个外援指望不上，文子端自然靠他自己了。

　　

　　杀伐果断的文子端也深刻明白事不宜迟的道理：下手要快，出手要稳。

　　

　　他只是意外有人比他更快，见到这个人是凌不疑，文子端也不得不于心中喟叹一句，不愧他们能成为至交好友。

　　

　　“子晟，听闻上元节那日抓到的刺客供出了前朝余孽，我暗卫查到了一些线索，子晟不如尽快带黑甲卫去调查。”文子端虽是提议，但他目光锐利，直视向凌不疑，那便是命令。

　　

　　凌不疑冻死人不偿命的冷脸更冷了，他与文子端四目相对，气息凝滞，颇应证上外界两人不合的传言。

　　

　　“……好。”

　　

　　凌不疑眸光暗了暗，他随后朝灵昭说道，“昭娘子，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凌不疑落下这句似是而非的话，离开了。

　　

　　留下灵昭微懵地愣在原地，什么约定？给他阿母看病也不是约定啊？

　　

　　“昭娘子，你与子晟也很熟吗？”

　　

　　耳边落下一句冰冰凉凉的话，唤回了灵昭的神思，走了一个麻烦，还留有一个更大的麻烦呢，“不太熟。”

　　

　　“三殿下，你等我，是……”想问我关于妟的事情吗？

　　

　　灵昭此刻想开了，若文子端问她是否为妟，她会如实相告，她也想顺便和文子端交流一番心得，学学如何运用言语挖陷阱。

　　

　　出乎灵昭意料，文子端并未提妟之事，他说道，“过些时日，是我母妃生辰，我想让昭娘子为我挑几样适合长辈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