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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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头一次有人和百里东君这样说话。

玥瑶的事发生之后，大家都在安慰他，让他不要太自责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你做都做了后悔也没用了。

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呀？

有许多人劝过他，但他是百里东君，是当世第二高手，是雪月城的大城主，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即便是有的——比如司空千风和李寒衣几人。

但玥瑶的事，他们都看得出来百里东君不是故意的，也看得出来他比谁都要难过，于是也不忍再说些什么。

百里东君看着他，哑声道：“可是........我活不下去了怎么办？”

他这一生，算是问心无愧，却唯独在这件事上，再也没法原谅自己。

他没法忘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每活着的一天都是痛苦与煎熬。

“为何会活不下去？”青宛微微歪了头，有些疑惑的看他，“你无病也无痛，身体健朗，衣着得体，为何便活不下去了？”

“因为你做了错事？”青宛不太懂百里东君是怎么想的，也没法理解他的痛苦。

但他算是个很负责任的妖怪，百里东君既然问了他，他便答了许多。

青宛问：“你想去死吗？”

百里东君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愣了半晌，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哑声道：“我不知道。”

他错杀了玥瑶，也许是该还她一条命的。

可眼下江湖局势刚安定下来，还需要他在，还有他们一同建立的雪月城，也需要他，可况........玥瑶大概也是不希望他去死的。

他和玥瑶相伴太久了，是很了解那个姑娘的。

“既然不知道，那就继续活下去好咯。”少年淡声道，“活着，你还可以慢慢去想清楚，若死了，便连反悔的余地也没有了。”

“可是我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百里东君苦笑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们一行人啊，行走江湖，手上沾了不少大凶大恶之人的血，可最后，他手上还沾上了自己心爱之人的血。

后来的每一次，他只要拿起剑，便会想起那日自己的剑是如何穿透了玥瑶的。

“跟我来。”青宛拎起食盒，走出了佛堂。

百里东君虽然不解，还是跟上了他。

一出去，他便被揍了一顿。

百里东君虽然那时修为已经许久未有寸进了，但他半步神游的底子还是摆在那里的，可偏偏在那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的素衣少年面前，被打得还不了手。

他那个时候被评为天下第二，鲜有敌手，却在寒水寺里被一个他先前都没有太留意过的少年给揍了。

揍完之后，少年就单手将他的两只手给缚在身后，另一只手压着百里东君的头将他的脸给摁在了石桌上，“现在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吗？”

“我觉得你真的很烦，好好活着不行吗？非要将自己折腾成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平白的让旁人为自己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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