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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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商其实也是个很爱美的女娘，会在意自己今日的发髻梳得好看不好看，会在意自己今日的裙子有没有褶皱。

可程栖梧昏迷不醒的这几天，她一次都没有好好梳过头，每次都只是随便用手一抓用发带束起来后便匆匆赶到了她阿兄的床边。

她再也没有心情在意自己今日好不好看了，她只在乎她阿兄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能笑着刮她的鼻头说我们嫋嫋原来还是个小哭包啊。

她从小被阿爹阿娘留在家里，被养在大母身边。

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程老夫人从小便对她不喜。

她是程家嫡出的女儿，在程家过得却随便一个下人都可以踩上一脚。

因为他们都知晓程少商在程家不受待见，所以即便欺负她怠慢她，也无人会在乎。

幸好，幸好她还有阿兄。

她不是无人在乎的女娘，她还有疼她宠她护她的兄长。

她的任性，她的底气，都是来自于兄长。

可现在，她的阿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在程少商眼里，她的兄长啊，是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大英雄。

但英雄，也会有倒下的一天。

程少商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无力来。

一直以来，她都太过于心安理得的蜷缩于兄长的羽翼之下，享受着兄长的庇护。

“程少商。”站在兄长门口的男人淡声叫出她的名字，许是逆着阳光的缘故，她看不清对方面上的神情。

但她是认得对方的，兄长的好友，一个很厉害的医师。

沈遇说：“他是你兄长，可你也该知道，他不可能永远都陪着你的。”

“不、不会的!”她摇着头，红着眼睛反驳道：“阿兄答应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是，他是答应过你不错。”沈遇扫她一眼，冷声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像今天一样只知道哭吗？”沈遇摇头道：“若当真那样，未免也太难看了些。”

沈子安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说话刻薄，丝毫不顾及旁人的感受，以往也不是没有过来找他看病的人最后被骂得狗血淋头最后哭哭啼啼跑出去的事。

只有在程栖梧面前的时候，他才愿意收敛起自己的坏脾气，露出点好相与的一面来。

程栖梧太过于在意程少商，甚至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一意孤行的回到京都，沈遇能够理解他的选择，却不代表能够接受。

所以在面对程少商的时候，他很难有个好脸色，说起来话来也是丝毫不收敛，一点都不在意会不会因此伤害到小姑娘的脸面。

“那你呢？”小姑娘红着眼睛质问他：“难道你就比我好到哪里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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