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160

“皇上，我不相信，婉常在的性子臣妾知道，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如懿背过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帕子攥得紧紧的。

那可是个在潜邸时就温温柔柔的人，也从未与人起过口角，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事呢？

而且她也不相信，光凭陈婉茵一个人能做到这个程度。

凝视着面前那抹瘦弱而倔强的紫色身影，皇帝忍不住双手扶住如懿的肩膀，叹了口气：

“朕又何尝愿意相信会是她所为，但婉常在的房中确实搜出了毒药和朱砂，她也已经把所有罪都认了，所有细节，无一遗漏，即便不是主谋，能说得这般详细，至少也脱不了干系。”

“那阿箬呢？”她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朕也差人问过阿箬，只是她说，她并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也无从确认那人是不是婉常在。”

“皇上，臣妾还是有些疑虑，想当面问问婉常在。”如懿回过身，执拗地看着皇帝。

——傍晚·钟粹宫——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靠近。

案桌前凝神作画的身影一顿，微抬起头，很快露出一个笑容，“娴妃娘娘来了，快请坐。”

自然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本宫今天来，是有几件事想问问你。”如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底还有几分担忧，她发自内心的认为，陈婉茵是受到旁人的逼迫，才不得已将所有罪行揽下。

“娘娘请问。”没有劳动侍女，陈婉茵从善如流地给如懿斟了一杯茶。隔着氤氲的水汽，那张温婉秀丽的脸显得格外无害。

“几年前的朱砂，真的是你所为吗？”

“娘娘倒是开门见山。”陈婉茵动作微滞，嘴角的笑意也加深了些许，“既如此，嫔妾也就实话实说了，是嫔妾做的。”

“为什么，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这么说？你要是有什么苦衷，你就说出来，本宫一定会请皇上帮你做主的！”如懿满脸写着疑惑。

“哪有什么苦衷，”陈婉茵笑着摇摇头，“我不过是嫉妒罢了，嫉妒她们能生，而我不能。”

“难道你对贵妃也是如此？”如懿将信将疑。

“她随手赏的，却是我想也想不到的好东西，同为嫔妃，我凭什么就要低人一等？”

温温柔柔的声音让如懿心中一寒，她像是从未认识过陈婉茵一般，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钟粹宫。

——咸福宫——

从眼线那里得到满意的回复，高晞月头也不疼了，心也不慌了，连因为中毒而惨白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没想到，嘉贵人还真有两把刷子，这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还真能为本宫所用。”高晞月手中拿着揉脸的玉轮十分惬意地窝在软榻上。

“娘娘，奴婢不懂，婉常在，为什么会愿意认下这些罪名呢？”星璇端着洗漱的水盆进来，候在一旁。

“这宫中的女人啊，求的无非是恩宠，荣华富贵，还有母族的权势。婉常在的父亲不过一届小官，为了权势拼了命的将女儿往王府里送，如今只要舍了一个女儿就能换来一家得道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呢。陈婉茵不愿意又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