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凌牧见到顾落的时候还是在他上高中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刚刚好高二，顾落比他大了一岁，听说他进去游戏的时候就是冲刺高考的关键时间点，高一。

他在游戏里待了两年，两年里只挺过顾落受过很多次伤，但没有一次是把伤带出游戏里的，也没有一次是差点命悬一线的。

换句话来说，那些伤虽然多，但没有一道伤是致命会死的，有人总是说顾落运气好，要不然换成别人早死了，那能看他活那么久。

顾落每次听到这些话都不会管，不会闹也不会笑，社团里的人觉得那些人的话很过分要上去讲理的时候顾落总是会把他们拦下来。

顾落拦人的时候一般都是出了游戏的时候，因为是刚刚出游戏，还有长鞭拿着长鞭顺着他的手垂落下来，看了那些人一眼，等那些人安静下来了不敢再说别的的时候顾落才和公会里的人说，走了，还想打架？留着在游戏里打吧。

凌牧听好多人说，说两年了，没有看到一次顾落哭过。

刀横在他面前的时候没哭过，鬼在他面前的时候没哭过，就好像不是一个普通人一样，没有正常的喜怒哀乐，那一双眼眼里全是冷静。

就好像他已经冷静了半辈子一样。

可没人知道的是，顾落其实有哭过。

不过不是在游戏里。

在现实里的时候，已经上高中的顾落会去看自己的母亲，其实也没什么，毕竟顾落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母亲的病很少的概率会好，所以他从不抱希望。

可是那天，他的母亲好不容易有一天比较清醒的时候兴致匆匆拉着他说要给他讲故事，可张开嘴翻来找去的只有一个她小时候哄顾落睡觉的时候一直常说的故事。

她当时说的是一个前面很有搞笑基调可后面却是be的结局，那个时候顾落还小，拉着母亲问后面的结局是什么，每次他妈妈都会笑着回答：“你看这个故事啊，好不好笑？所以这肯定是个很好的结局啊，两个主角后面在一起了哦。”

小时候的顾落每次听到这句话就会很放心地躺回去继续睡，而那天他母亲讲到小时候总卡的那个片段的时候停下来，而顾落没有意识到什么地翻开后面的片段，看到了最后的内容。

那个时候，有一滴水滴到了那本书上。

顾落低着头看着那本童话书道：“为什么总是讲到这里就不讲了？”

他的母亲会笑着：“因为后面是不好的结局啊。不好的结局落落就不用知道了。落落还是个小孩子呢，只需要知道前面的内容就好了。”

可是她一直想着要保护的那个人，最后还是知道了后面结局。

那个时候顾落跑进了卫生间，坐在洗手台上闭了眼睛闭了很久，久到感觉到眼眶红红的，有眼泪落下来。

那个时候的顾落哭了大概四五分钟，后面擦了脸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和他妈妈说了一些话，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地转身出去了。

他只能哭四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