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黄昏

“我还以为你很喜欢那个小家伙。”

“嗯？”重晞回头看向行止，从今天回来之后他就有些沉默，“你说谁，叶鼎之吗？很明显吗？怎么看出来的，我确实还挺喜欢他的。”

行止沉默了一瞬，走近了些，“你应该很喜欢他，不然不会接下他送给的礼物。只是重晞，你应该明白，他只是个凡人。”当然不只是一个凡人，在看见他的时候行止就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之前在哪里见到过，回忆一下当初幽兰养在天外天的时候，似乎是曾经也有过另一个胖团子来找她，只是行止也没有多加关注那两个小孩，只是在看见叶鼎之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会就是小时候那个胖团子长大了吧，这家伙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但就算是仙界的人对神明来说动情也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不如就让重晞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一辈子只有短暂的数十年光阴的凡人好了。

“凡人怎么了？”重晞丝毫没有意识到行止想要表达的意思，行止叹息一声，想起清夜来，他原本以为自己和重晞还存活在世上是因为还有自己的责任在，只要他们的命运还没有到来，最起码还会有重晞陪在自己身边。沉睡的重晞醒来，想来是她的命劫到了快要来临的时候，行止以为还会有一段时间的。

她做了什么，什么使命已经完成，叫她也迎来了属于她的劫难吗？难道这一次，行止也只能像是之前无数次一样，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向命中注定的结局吗？

行止看着她，即使知道如果真的是命运安排的劫难，没有人可以从其中抽身而出，还是缓慢劝解着重晞，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过于应激了，而不是命运已然到来。

“重晞，你知道清夜是怎么死去的吗？神明，是不被允许动情的。”

神明高高在上，只能俯视云端。

重晞看着行止，她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跳跃到这里，但她并不任何行止的话，如果神明真的不能动请的话，为什么在她原本的世界里会有那么多神明和人类生下来的次等神和人类英雄。神王、小爱神，还有太阳神等等在人间耳熟能详的神明，都曾经与人类有过一段或者好几段爱情故事，为何不被允许动情。

神明是傲慢的，他们凝视着信徒，却从来不是不被允许动情的。

行止看着仰头看着自己的妹妹，按照神明之间的关系来算，他确实可以称之为重晞的兄长，就像他真心实意的将清夜视作兄长来看待的。在其余的神明面前行止是需要他们保护的看着长大的弟弟，但在重晞面前，行止自认为应该是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哪怕是那些神明消散的时候没有一个说过，但行止还是尝试着，像那些神明尝试着保护自己一样。

“重晞，神明之上，尚有天道。天道之上，尚有大道。”

“天道需要的是无欲无求的执行者，而不是生出私欲的所谓神明。何况，现在的天道是否需要神明暂时还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他是需要的，墟天渊还在，但总会又不需要要的那一天。”

“重晞，我有时候在想，当年我只是封印了魑魅而不是消灭魑魅，到底是因为当时的我没办法完全消灭魑魅，还是因为魑魅消失之后，神明或许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性，所以选择了封印。只要魑魅一天还需要神明去压制，我的命劫，就不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