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新 羽然阿诗勒隼阿苏勒

她抱着宫羽衣，艰难地站了起来，想要带她一起离开，去往姑姑口中自由的草原。阿苏勒沉默着跟在她身后，羽然刚刚说的话大概是为了国师可以放心，但是他没有反驳，他默认了这个说法，那么，羽然就该是最自由的鸟儿。

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自己只要跟在她身后就好了，哪怕，她怀中的人，已经断了呼吸，带着她，他们可能会半路上撞见羽族的其余人，到时候一个都走不掉。

所幸她没有真的打算就这样带着国师离开青州，她安静地走了出去，在林子里到处打转，最终停在了一棵高大的树木下面，将姑姑放了下来，靠在树上。“姑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南淮的宫殿，她说过的，她最喜欢的是在开满花的树上睡觉。她年少的时候也很是调皮，半点都不喜欢学习，每一次逃课的时候就随便找个林子钻进去，谁都找不到她。”

“我找了许久，这里最是像她说的地方，她说羽族都是喜欢自由的鸟儿，想来归根这里，姑姑也会是开心的吧，来生，说不定真的可以做一只栖息在森林之中的飞鸟，沐浴在阳光之下，展翅在山野之间，自由自在。”

她伸手，拢了拢宫羽衣的头发，将她因为刚刚的动作散乱的发髻扶正了些，“阿苏勒，她大概是想家了的，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我，或许她根本没有必要经历这些，博敏克看上去对她很有几分感情，若是没有我的话，或许他也不会选择杀了父亲，他们之间应该也会有一个好结局，最起码不用为了我背井离乡这么多年，一直到现在才回了家。”

“阿苏勒，我没有家人了。”

羽然低声说着，嗓子里有些嘶哑，眼泪大抵是刚刚已经流尽了，如今眼眶酸涩得很，却是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她看着姑姑安静的模样，如果不是衣服上沾了的血迹，还以为她只是沉睡了。阿苏勒走进了些，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不知道应不应该落在她身上。

他想要给她一个拥抱的，这样失去亲人的痛苦他也感受过，当日真颜部被铁骑踏过的时候他的心情也是如同羽然一般，这个时候只能让时间慢慢抚平她的伤疤，终究有走出来的那一天，他能做的，也只是在这个时候给羽然一个拥抱。

可是他不知道，这个拥抱，是不是羽然想要的。这样亲昵的动作，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可是在他告诉羽然自己的喜欢之后，这些动作就变得不合时宜起来。或许她更希望陪在她身边的人，是阿诗勒隼吧，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哭泣了。

他看着羽然红肿却强忍着悲伤不肯流出一滴眼泪的羽然，伸手握着国师的手不愿意松开，目光低低地落在她身上，叹了一口气，欲收回半空中的手臂，突然却被人扑了一个满怀。

“阿苏勒，我去草原吧，去你家，去看你说的到处都是牛羊的地方，我答应了姑姑会好好的，会是草原上最自由的姑娘，阿苏勒，我可能暂时还没有办法彻底忘记他，但我会努力接受你的，等我们将姑姑安葬了，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不想去南淮，也不想留在青州，姑姑希望我做草原上的姑娘，我们就去草原。”

“阿苏勒，我没有家了，你带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