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远

徽柔想着刚刚自己的想法，她还是头一次见到飞燕这样担心一个人，心里的想法哥哥是按捺不住，最起码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加上飞燕也不讨厌他。要知道，她可是从小就是一个小颜控，之前的时候喜欢上了青梅竹马的曹哥哥，其中不得不承认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生得好看，眉目清俊，色若春晓。

展昭坐在车辕上，听着车子里面的声响。

那酒确实后劲很大，不过是对其余的人来说，对于他这样的曾经在江湖上混过，将酒当作水喝过的人来说，还是差了点，最起码他不过是脸上微微地灼热了几分，神智什么的，都是在的，但是总归是没有平时那么清醒，就像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往她身上落一样。

酒未曾上头，瞧她倒是上了头，她撑着头坐在那里，闲适地看着他们在那边饮酒作乐，好像是在出神一样，眸子里三分笑意，却只是轻飘飘的一层，似乎是浮在水面上，恍惚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像自己这边瞧了一眼，刚好对上她尚且带着笑得目光，叫自己耳朵后面变得滚烫，像是沸水淋了上去一样，皮肉都变成了薄薄的一点，似乎用手轻轻一捻，就能够捻破外面的那一层皮肉，看见里面剔透的骨来。

叫他脑子好像也烧了起来，晕晕沉沉，倒真像是喝多了酒一样，好赖还记得自己下午是要去上职的，只是在她担忧的瞧过来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红着的耳朵露了出来，在顾千帆说着要让她送自己一程的时候，他原本是可以拒绝的，自己能喝多少的酒心里还是有数的，他真的没有醉，但是在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保持了沉默。

或许是因为她看过来的眼神实在好看，叫自己看花了眼，忘记了说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跟着她们到了马车边上。或许他唯一的理智就是还记得这马车里的另一个人是谁，共处一室会对她的名声造成影响，只是坐在了车辕上。

街边的风景是早就熟悉的，这条路每日巡视的时候不知道走过多少次。自己在决心进入京城为官的第一个月的时候就将这城里的路线记了一个滚瓜烂熟，毕竟这些需要走抓捕归案的犯人，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东京本地人，若是自己不熟悉路，叫他们抓着机会跑了怎么办，尤其是这去开封府的路，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就像是现在，他清楚的知道，转过弯去就是刘婶子家，他们家的豆浆味道很不错，只是塔他们一家都是江南人，惯常是南方风味，这豆浆习惯是甜口的，只是这东京城里多是北方人，所以也做咸口，但若是要尝上一口甜的，只有他们家才有的卖。

转弯的地方是李家大哥的卖肉铺子，他们家的肉都很新鲜，家中父母也种了几亩地，不多，但是足够一家人用了，老人家有的时候也会从家里拿一些菜跟着猪肉一起卖，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被李大哥卖肉的时候做了添头，送了人。

再往前走是孙大娘家的菜园，开封府中的伙食大半都是在他们家采买的，这些地方自己几乎是每日里都要走上一次，早就已经是烂熟于心，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可是从来没有像是现在一样的感觉，他的心神甚至于没有办法放在街上，他根本管不了是不是有人在街上犯案，整副心神都落在了那个围起来的车厢里面。

街市热闹，风声纷扰，脚步鼓噪，他却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胜过耳边所有喧嚣。就像是那一日，山野荒庙，她张开眼望过来的那一瞬间，一样的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