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意人

素锦笑了笑，并不去回答叠风的问题，只是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继续盯着白浅受刑，看着她发出痛苦的嘶吼，心口快意极了。

不仅仅是她，在场的很多人看向白浅的时候哦都是快意的，看向急匆匆赶过来的叠风的神情也是冰冷的。叠风踉跄了一下，他从未曾被人这样敲过，他出生西海皇族，自幼受尽宠爱，等到了学习的年纪，又顺利拜师战神墨渊，更是为门下首徒，天上地下，谁见了他不说一声少年俊杰。

他是从来未曾被人这样瞧过，那样刺骨冰冷的视线，甚至是怨恨的，让他呆楞在了原地，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表情。素锦看着这个从来都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昆仑墟大弟子，眼睛里的少年意气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最终还是于心不忍，瞧向了他。

“敢问叠风上仙，当年若水河畔，昆仑墟死了多少人，天族死了多少人，素锦族死了多少人，明光族死了多少人，或者说，那场战争中死去了多少人。你昆仑墟不过是死了两个，有什么理由龟缩七万年，战神一脉，不说其他的，一往无前的气魄，总该是要有的吧。”

对于你们而言，死去的是一起学习的师弟，和传道授业的师父，所以一直无法接受，只觉得那场战争中昆仑墟受了多大的打击，可是那些死的每一个人，不都是别人的哥哥弟弟，父亲儿子，包括素锦，他们凭什么颓废那么久，平白丢了战神之名。

或许他们心思善良，或许他们赤子之心，可是，那些都不是当年那些失去家人的人想要的答案。他们将孩子，丈夫送上战场，是因为敬仰墨渊上神，是因为想要守护自己的家园，不是理所应当的，更不是在死后没有半点声音的。

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家人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能如同自己一样，认为他们是因为实力的不足，所以受了翼族的算计，战死沙场，而不是因为一个无能的将领。

或许是素锦也想了当年才五百岁的自己，看向叠风的眼神在一刹那没有任何的收敛，里面是沉重的恨意，直接让叠风定在了原处，看见了素锦眼泪的泪水也不敢上前，只能站在那里，接受着当初那些战死的将士们亲人的目光。

至于白家人来的更是晚，那时候素锦已经收拾好了心情，脸上也看不出来刚刚还在流眼，依旧是那副四海八荒第一礼仪典范的模样，姿态高雅娴淑，叫人说不出任何毛病来，叠风却只觉得她现在的样子，远没有刚刚看着自己的时候要来的生动。

狐帝一进来就看到了自己躺在地上被劈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女儿，以及不远处因为擅自传入了雷区只不过是一道雷就被劈的昏过去的孙女儿，那时他们白家孙辈的第一人，也很有可能是他们白家这一辈的唯一一人，毕竟对于仙人来说，法力越高，子嗣上越发艰难，就连白凤九的父母，也是成亲十万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

那就是他们白家未来全部的希望，如今却孤零零一个人躺在这里，这偌大的天族，甚至都没有一个人帮她看一下身上的伤。白止沉着脸看了一眼四周，这他的女儿要审判的是天道，他们得罪不起，但是这些看好戏的，还有欺负他的孙女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他们青丘什么都好，就是帮亲不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