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把脚步放慢放轻,大气不敢出一声,扒着芦苇就往回走。
“呼……”还好,还好。
还是听不知先生的话,沿着关岭走走吧。
不错不错,小桥流水人家。
直到——看到某家的后院笼子里关一条大狗。
它在仰着头狂吠。
大有把笼子给冲破的架势。
你对狗的惧怕已经刻入骨髓,但你知道应对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是不动声色,目中无狗。
表面上高冷、无所畏惧,其实内心慌的一批。
走完狗门关那一遭,继续往前走,又在关岭与乡村小道的路口处看到了土坟。你生生止住了步伐。
得嘞,你这小心脏承受不住啊。
原路返回吧。
你绕了一下路,打死你也不会再走笼中狗那条路。
于是与更多的狗不期而遇。黄的,黑的,杂毛的。
啊啊啊,这个村庄怎么这么多狗?!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答应跟吴知出来?!
你煎熬着,心砰砰直跳。
却装作一点儿都不怕它们的样子。用旁光观察着,避免对视。我不犯狗, 不断祷告着狗别犯我。
不然怎么着,撒丫子跑吗?
丢人,丢面。
那次只是一条狗,旁边也没啥人。这次可是村庄啊村庄,而且五十米一小狗,一百米一大狗。
群狗追人的场面你不敢想象。
Luckily,你安然无恙回到小瀑布那里。
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不知先生直播时的截屏。
猛戳。泄愤。
你在小瀑布旁吹了好长时间的冷风。
你翘首以盼。
只为等一不归人。
这他妈的,莫名想到望夫石怎么回事?
不不不。望妇石。
去去去,什么跟什么啊。
……
吴知来了。
只他一人,走在乡间土路上。
纤瘦的身形从远即近。
你是想冲他破口大骂的,可看到他,又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东西,忽然就没有了指责的理由。
“我看到大瀑布了。跟我走。”你一上来就是这样一句。
他看着你,没有挪动脚步。
你发现他没有跟上来, 回头看他。
他这才反应过来,说:“我的那个同事说他们乡里有瀑布,我还以为……对不起,是我搞错了。”
“你看不看?”
“看。”
他看到瀑布的那一刻,确实是惊讶欣喜的,可当他看到远处的鸭子时,脸还是白了一瞬。
然后迅速调整了过来。
“……”你当然发现了这一点,你带他来是想让他看看这里的美景。
美景不容错过。
你觉得他有一点反应过激又神经过敏。
说句不好听的,当……算了还是不说了。
你们一起走过树林走过麦田,走过房子——
然后就听到了狗吠。
狗在院子里狂吠。
大老远就听到了。
你面无表情,走到他们家门口的时候瞄了一眼,很好,门关着。谢天谢地——
个屁啊。
你们还没走出五六米呢,门忽然就开了,走出来一个人,放出来两条狗。
早不出门,晚不出门,非得这个时候出门?
你们两个是没有什么肢体接触的,即使他住在你家也是。
甚至洗澡,都没有什么小说电视剧里的弯弯绕绕。
这个不是你洁身自好,柳下惠坐怀不乱。毕竟你还没有减脂成功,毕竟现在这瑕疵脸,这么个样子还对人家动手动脚的,你不翻船谁翻船。
可你是真的受不了了,握上了他的手腕。压低声音说:“你别说话,咱放轻脚步。”
这句话任谁听了都得懵。他也是,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两只狗从你们身边蹿过去。
一辆摩托车挡住你偷瞄它们的视线。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这么多人家不关门?
……好像有哪里不对。
反正你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管他什么避嫌啊,矜持啊,避免身体接触啊。
只要他不怕狗,不嫌你重,你想立马跳到他身上去,让他托着你,把你托的高高的。
然而只能在心里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