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幽悄

为什么不是可怜你？你不知道，大概，他们也厌恶不按照家族规划好的路子走的玄潞之。你的大伯母，有次你被奶奶领到她家吃饭，她就会说：“带她来干什么？”诸如此类。她是觉得对一个小孩子说这样的话小孩子不会记得吗？反正你除了第一次到大伯母家吃饭笑得很甜外，每次坐在一起吃饭都如坐针毡。

后来，还有后来，一些哥哥姐姐分水果，到了你的时候，都是那么一丁点，要么，直接把你忽视。你就想不明白了，家里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分水果为什么就不能分一整个，非得切开分是几个意思？真是恶趣味。

再后来，就是玄家通知五岁的你，要把你送到李家，注意，不是姥姥家，是李家。他们说，你姥姥的二弟没有孩子，你去给他当孩子。当孩子？你是没有爹了还是死了娘了？哦，原来是死了娘了啊。本来是好好的给你的二姥爷当养女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玄家忽然变了挂，李家也没多说什么。他们找的理由很可笑，说你一看到二姥爷就吓的哭，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连二姥爷的面都没有见过，何来的“吓哭”？二姥爷是没有要你，但是很奇怪，你到了已经育有一男一女的三姥爷家。那个一女，就是李盐，一男，就是李莫。

你本就对新的长辈的亲情没报什么希望，只是没想到你在新的家遇到了更刺激的事情，这个暂且不提。

……

吴知一脸认真：“她比你大，还叫你阿姨，她这是不尊重你。”

你也一脸认真：“不是，是我丑。”

“你好看。”

“你眼瞎？”

“好看，很好看。”他的语气很坚定。

你已经过了少女怀春的年纪，但是被一个人认真的夸好看，你觉得……这个人嘴真甜。你知道现在的自己几斤几两，这减肥护肤啊，得提上日程了。“谢谢你夸我。”你表情松动了一下。

你开始拿牙膏牙刷，拿到毛巾的时候顿了下，改成了洗脸巾。然后问他：“你一般用什么牌子的洗头膏？”

“都可以。”

你找到男士洗头膏，挑了个不错的牌子，撕下五包。

然后去挑选食材。买了一些你喜欢的蔬菜肉类。还让吴知挑了一些。

然后进了药店，买了眼药水和消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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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你教他怎么用液化气。

你演示了一遍。然后，做了白菜炖粉条。你很喜欢吃这个。

“很好吃。”吴知很满足。

“哦，贤惠吗？”

“贤惠。”他没过脑子顺着说。

“你才贤惠！”你没好气的说。

“那个，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红烧茄子，千页豆腐，炸蘑菇，皮蛋瘦肉粥。还有，先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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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你准备熬夜。

吴知问你：“怎么不睡觉啊？”

“不困。”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不行，晚睡觉……对身体不好的。”吴知说。

“嗯……你不觉得，晚上，黑夜，所有人都睡了，就可以有了独处的空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声音轻柔。

“什么？”

“外公睡了，外婆睡了，姐姐睡了，弟弟睡了，所有人都睡了，这个时间，多么珍贵啊。”

“可是……”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肆无忌惮的笑，说话，动，就只有在夜晚了。”你循循善诱，胡说八道，满嘴放炮。

“对，你说的好像也对。”他迟疑着讷讷开口，顿了一下，“可是你的黑眼圈……”

“……”

“熬夜是要付出代价的，夜晚也不一定是好的，谁说所有人都睡了？熬夜的人就没睡……”他过了一会儿，声音低下去，“会所的人也没睡。”

“你困吗？”你说。

“困。”他说，有点小委屈。

“那睡觉。”你说。

你不知道你几点睡的，反正是数了无数次羊，水饺，催眠自己了无数次“我睡着了。”

他一直关注着你，12点半，他确定你睡着了，他悄悄爬起来，屏住呼吸，竭尽全力不让床板发出声音。

走进厨房，找出里脊，切丝，拿今天新买的料酒、糖、盐拌匀，入味。

然后放入冰箱。

其实，他也睡不着，哄着你睡觉，不过是想让你明天能喝上一口皮蛋瘦肉粥。他不能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