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妈妈好

夏天的夜色,繁星满天,草丛里总是夹杂着蟋蟀和青蛙的声音。

淮林市的精神病院在远离城区,非常偏远的位置,精神病人统一看管,情况好的偶尔带到院子见见太阳。不好的封掉窗户,用铁门将人锁起来,门只留下一个窥探的缝,以及送饭的口子。

许多病人都各自在房间,护士时长前来检查,白芳坐在轮椅子上,她几天下来都快要崩溃了,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王鹏程?甚至开始幻想以后结婚生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曾经暗藏护士的意外留下的针孔,只为了在大腿上留下日期。还好是细心的护士发现病号服上有血迹,将针孔搜出来。

她痴痴的笑着,被人禁锢在轮椅上动弹不得,只能披头散发的坐在窗户边,掰着手指头数着进来的日子,生怕忘记了。

白芳已经是精神病院情况比较好的人,有的人被五花大绑单独关起来,有的蹦蹦跳跳,幻想自己成了著名歌手,拿着卫生纸做话筒,唱歌跳舞。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有好有坏,但是进了医院,他们都是病人。

除了王鹏程她谁都不要见,仿佛被人洗脑。

正好有个叫王鹏程的人前来探望白芳,她身边还有一个波浪卷发的女人,两个人带着墨镜。女人一直低着头,不停的把玩手中的长发,护士并不知情,于是安排他们在前院见面。

白芳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穿灰色风衣,带着墨镜的人有些出神,不是说王鹏程见面吗?这个人是谁?身边身材苗条的女人又是谁?

今天晚上医院有些忙碌,有个精神病人不知怎么的跑了出来,一路来到了楼顶发疯,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大家都在想办法让他下来,他却说自己是蝴蝶,要回到花丛中去。又怕吓到他,从楼上摔下来就糟了。

等护士将人拉回来,发现前院的几个人不见了,她赶紧回房间,看到了白芳被谁推回来坐在窗户边,低着头背对着她。

她也就并没有在意,关起门,照顾其他病人。

黄昏中的精神病院依旧喧闹……

墓地中,有人将白芳猛的拉扯到白云云的墓碑处,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用手按着她的脑袋。

使她必须强迫自己面对那张照片上的小女孩。

“你有罪!”那个人穿着黑色雨衣,黑色胶鞋,带着一个丑陋的面具,双手套着橡皮手套,动作十分粗暴。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白芳看着照片,也许是内心的还存留点母爱,也或许是恐惧,让她不敢正眼看一眼,吓得哇哇大叫。

可是墓地远在偏僻的场地,而且现在已经天黑了基本没有人在这里。她也只能挥动双手,支撑自己的脑袋远离照片上的人。

白芳挣脱不了,只能闭着眼睛哇哇大叫道:“她不是我女儿!是灾星!灾星!祸害我,祸害我爱的人!”

“她是你的女儿,是你应该去爱,去在乎的人,你却对她没有一点点母爱!想你这种丧失母爱的人死在这里最合适!”说着,黑衣人另外一只手拿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水果刀朝着白芳的脖子划过去。

血,一滴,一滴从水果刀上滴落在地上。

“她那么爱你,就算你对她那么不好,就因为你是妈妈,是她的妈妈!是她的一切!给了她生命的人!捡饮料瓶想要多赚钱,做饭洗衣服,让你开心,可是你从来没有在意过,她是那么爱你这个妈妈!”变声器下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但水果刀一下一下的划过脖子,疼痛从脖子传过来,让她不得不害怕。

“我将来赚钱了,就能养你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往事一幕幕重现,眼眶终于湿润,微微颤抖的嘴唇出卖了她。

“妈妈!”

“妈妈救我!”

“全世界妈妈最喜欢妞妞了!”

“妞妞也最喜欢妈妈!”

当她抱着刚出生的妞妞,当妞妞牙牙学语,慢慢成长学会走路,所有的一切涌上心头,深深凹陷的眼眶中隐藏的眼泪终于决堤,却倔强的不肯承认,用颤抖的声音道:“她是我的灾星……”

“你和那个男人,一辈子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你不要动他!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他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听到了王鹏程,白芳情绪立刻上来,努力想要挣脱束缚,黑衣人直接用麻绳将她绑起来。

将她整个人摔在地上,扔出一打照片,都是王鹏程和不同女人的。

白芳尖叫着,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直到黑衣人蹲在地上抓着她脏乱的长发,冷冷道:“你为了他不惜出卖自己的身子,为了他虐你自己亲生女儿,连人的尊严都可以放弃。”

“是不是很可笑,你用身体养着他,他却用你身体赚的钱找别的女人。”

这才开始放声大哭,她真的以为这个男人是爱自己,白芳望着照片里的人哭的撕心裂肺。

白芳哭了很久,仿佛整个人都力气都被抽走了,呆呆的凝视照片。

星空中有一颗最明亮的星星,它在夜空一闪一闪的,仿佛白云云明亮的眼睛。

无人的小房间,白芳被人五花大绑,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有回复,就被转移到了一个巨大的铁箱子里。

四周没有窗户,漆黑一片,安静的空气都仿佛很清楚。

白芳迷迷糊糊中醒过来,对此情况扭动胳膊和身体,双腿不停摆来摆去,试图挣脱束缚。

突然一盏明亮的大灯从头顶直接照射下来,整个房间明亮起来,一瞬间刺痛,闭上眼睛。等适应过来,睁开眼睛却看到满墙壁都是白云云的照片。

明明是普通的表情,在白芳眼里看起来就像是可怕的东西,她使劲挣脱,可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漆黑的角落,似乎放着什么东西,突然那里响起来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妈妈……”

录音机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白芳浑身颤抖,瞪大惊恐的眼睛,半张着嘴。她拼命的想要挣扎,喉咙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

那些贴在墙上,挂在半空中相片,每一张都仿佛幽灵一般将她团团包围,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缠绕在脖子上,使她窒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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