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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凝带着玥瑶来到一间茶楼，进到包厢。

云凝拉着玥瑶的手，说道：“我单独把你拉出来是想跟你说天外天的事。

东征之后，我去了一趟天外天，见了玥卿和莫棋宣他们一面。我问了玥卿一个问题，北阙国气数已尽，想复国，除非时光倒流。

她是想北阙的遗老遗少跟着她一起死，还是让这些老弱妇孺平安生活，安稳度日。

我看得出，她很纠结，但最后她选择了后者。

玥卿身份特殊，过段时间我会让她假死，以后她会一直在暗处以另外一种身份帮助天外天发展。

我单独拉你出来，也是想告诉你一声，省得你多想。既已离开，就踏踏实实地过好自己的日子，以后，天外天就与你无关。

你只是雪月城的大城主夫人，记住了吗？”

看着眼前处处为她打算的好友，玥瑶怔怔地看着她，突然落泪，“阿凝，我这个公主是不是很不合格？”

云凝不想骗她，点点头，“是。我认为，相比玥卿，你确实不算个合格的北阙公主。可是你没错，玥卿也没错。

你们两个只是思考的角度不同。你太保守，希望北阙的遗老遗少可以好好活着，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玥卿则是太激进，希望可以重新恢复北阙的荣光。

不同立场，不分对错。”

玥瑶抱着云凝， 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纠结和苦闷倾泻而出，窝在她的颈肩痛哭。

她知道，一直以来，父皇不喜欢她，妹妹不喜欢她，手下不服她。因为她太过痴情心软，又无法扛起复国大业。后来她和东君在一起，她的妹妹更是视她为叛徒，想要置她于死地。当日若不是阿凝及时赶到，她根本活不了。

她现在其实过得很好，可是不能否认，她的心里依旧惦记着北阙国的百姓。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她不能再和天外天搅和在一起，因为东君的背后是权倾一方的镇西侯府。

一旦她和天外天交往过密被天启城那边知晓，首当其冲的就是镇西侯府。

东君和她在一起，已经很触动明德帝的敏感神经了，她绝不能再让她成为皇帝清洗军队的借口，让他的家族招来灭顶之灾。

东君为她付出良多，她不能再如此矫情，阿凝对她说过，既已做了选择，那就决不能再后悔，所以她只能忍，拼命地让自己不去想。

不成想，云凝竟然为她考虑至此，帮她善后。

玥瑶渐渐停止哭泣，情绪慢慢稳定：“你怎么突然就跟他们说起这件事了？”

云凝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玥瑶布满泪痕的脸蛋：“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白鹤淮也在南安城。他们和昌河暮雨关系不错，和百里东君又是血亲，他们迟早会见面，那我们肯定就避不过去了。

这件事他们总会知道的，那还不如我先说出来，这样还能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

玥瑶担忧道：“但你这太冒险了，万一他们心存芥蒂……”

云凝摇摇头，眼中带着厉光，那是多年身居高位，手掌生杀大权的至尊之人才能拥有的气势，“玥瑶，我是云凝，是他们的妻子。但首先，我是佛门弟子。

那三十二名佛门弟子中有尽半数都是中原佛门新一代的顶梁柱，就因为他们教导不严，中原佛门因此失了几分天运。天下佛门终究是一家，无论是夜鸦，唐门还是药王谷，都必须要给佛门一个交代。”

云凝语气轻柔，却无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管教不力，也必须要付出代价。”

太安帝后，道门兴起，此消彼长，佛门也要避让三分，但是低调不等于懦弱，更不等于任人欺负。如果不拿唐门和药王谷开刀，杀鸡儆猴，那些人岂不是要蹬鼻子上脸，肆意侮辱佛门。

就比如那些江湖人士总是去寒水寺骚扰忘忧大师和无心，难不成他们当真以为佛门中人慈悲为怀就不会大开杀戒了吗。

无心是有错，但是既然他现在已拜入忘忧大师门下，四舍五入也算是佛门弟子，他的身上是孽债累累，可是也有一丝转机。

金麟岂非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

以她的修为，她自然能看出，无心是此界的大气运者之一。

若他能消除身上的血债，日后必会荣耀加身，气运深厚。他与佛门已有了因果，若他好，佛门也会借助他的气运变得更好。

但这点她不会跟任何人说，哪怕忘忧大师隐隐约约可以猜到她的心思，他也不会阻拦。因为这对无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云凝又和玥瑶聊了好久，关于云凝设想的天外天未来的发展，和西域合作，但这之后的计划她并不打算告诉玥瑶。

就如她说过的，既已离开，就不要再摇摆不定，那样只会害人害己。她告诉她这些，只是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至于日后的事，就与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