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父亲的审问
“爸，我回来了。”齐桃桃打了个招呼便上楼去换衣服，还没走到楼梯口便听在父亲严厉的声音，“齐倩如，你过来。”
桃桃心里咯噔一下，父亲一般都是唤她小名儿的，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的时候多半都是因为她犯了错。她停下脚步，慢慢地转过身，强装镇定地走到爸爸身边，笑着问：“爸，怎么了？我妈又惹您了？”
齐景昌也不笑，板着脸说：“把你包里的钱拿出来。”
“什...什么钱啊？”桃桃也猜到了大概父亲知道她从崔惠英那里拿了钱，但是还想做一下垂死挣扎。
“刚刚在你舅妈那儿拿的三万块钱。”
“您怎么知道的？”既然父亲已经知道了，桃桃也瞒不住了，只能把包里的钱拿了出来。
“你寒假打算报什么补习班？”
听到父亲这么问，桃桃便知道是崔惠英叛变了。“我舅妈怎么这样呢？前脚给我钱后脚就出卖我！她就是个叛徒！”
确实是崔惠英告的密。桃桃离开蝴蝶会之后，崔惠英怎么琢磨怎么不对。虽然桃桃是个听话的孩子，可是蓝江离家出走的事儿已经让她产生了巨大的心里阴影。万一桃桃也是青春期叛逆，要离家出走呢？蓝江手里只有一万块钱就能跑出去那么多天，这下桃桃手里有三万块钱那还不得跑没影了。桃桃可是女孩子比不得蓝江这样粗枝大叶的小子，万一跑外面出了事儿，那可咋办呀？
想到这儿崔惠英吓出一身冷汗，仿佛已经看见桃桃失踪了，齐景昌和林素云问她要人的场面。虽然她出卖桃桃有点儿不讲究，但是眼下只能不讲江湖道义了。于是崔惠英便给齐景昌打了电话，原原本本地把桃桃在她这里借钱的事儿告诉了齐景昌。
“妹夫...昌哥，我这越琢磨越担心。你好好跟她谈谈，要是孩子真的想报个艺术班，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就让她学呗。”
“行，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下次如果她再找你借钱，绝对不能借给她。”
“我哪敢再借给她，这次我都后悔了！”
挂了崔惠英的电话，齐景昌想着那数目，再联想到昨天晚上桃桃问他的话，两下一琢磨，他就能猜出来个大概齐了。齐桃桃这是早恋了，而且还是倒追的人家！单早恋这一条齐景昌就受不了了，还倒追！齐桃桃你可真有出息！
所以齐景昌一进家便坐在厅里等着这个不听话的丫头回家，得好好问一问。看着女儿还不知道认错的样子，他心里便生气：“不要说你舅妈。你就说你打算报什么补习班，我听听，如果有必要我给你去报。”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学了。”
“想不想学不是你说了算，什么补习班。”
哪儿有什么补习班！桃桃面对父亲的逼问只能继续撒谎：“就是...就是一个学画画的...”
齐景昌被女儿气笑了，“学画画还用报补习班？那什么老师比你妈画得还好？再说了，学画画还有一个寒假就能速成的？你给我说实话！”
桃桃被逼无奈，只能改口：“其实是我想买个包。”
“什么包？你告诉我牌子和款式，明天我亲自去给你买。”
“忘了。”
“你都能从你舅妈那儿要钱买这个包，这么喜欢的东西你还能连牌子都记不住？”
桃桃想了想继续瞎编，“Prada”
“什么颜色的，什么款？”
“红，红色的...嗯，款式就是...，款式就是...爸您到底想问什么就直说吧！”桃桃被父亲一连串的审问逼得走投无路，干脆放弃狡辩了。
“你还生气了？齐倩如，我问你，你是不是早恋了？”
桃桃没想到父亲一下子就猜到了，有些惊慌，低着头不敢吭声。
齐景昌见女儿不说话，知道自己猜中了，更加生气了，“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才多大就学着谈恋爱？”
“我都十七了。您结婚的时候不是也不到十八嘛。”桃桃小声地嘀咕着。
“你还顶嘴！我那是，那是那个年代没办法！”
“那我妈跟您在一起的时候年纪也不大。”
“你妈最起码满十八了，成年了。”
桃桃撇了撇嘴说：“那也就是因为您认识我妈的时候她就成年啦，要是那时候她十七，您也不会嫌她小。”
“你,你...”齐景昌要不是身体好，血压都得被女儿顶上来了，他平了平怒火继续说，“咱先不说年龄的事儿。是你倒追人家的吧？这三万块钱你是不是打算拿给那小子的？你说，那小子叫什么名？哪班的？我找他家长去！他家里要是不管好那个小崽子，我就灭他全家！”
本来桃桃还想干脆就招了，说她喜欢王成。一听父亲说要把那个人灭了，就不敢说了。
“我说你昨天怎么问我那些话，原来是要去倒追，你可真有出息！那小子叫什么名，告诉我，我必须找他聊聊。”
桃桃知道父亲这个“聊聊”不会是什么好“聊聊”的。所以面对父亲的审问，她干脆就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态度，打死也不说，随便你处置。
女儿的态度把齐爷彻底激怒了，可又束手无策。这要是个儿子，他早就动手打了，可这是个闺女，没办法。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齐爷，面对女儿早恋这点儿事却就是无法淡定。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林素云也觉得齐景昌有点过分了，对于教育女儿这个事儿，她不太认同齐景昌的做法，自然不会上去跟他一起对女儿来个男女混合双批，但她也不会当着闺女的面拆自己男人的台，便只能上前打圆场说：“好了，吃饭了。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桃桃，就算你爸不对，你也不能这么跟他顶嘴。”
这话本来是向着桃桃说的，可小姑娘还来脾气了，说了句“我不吃了！”就上楼去了。
齐景昌也不高兴了，“我哪儿不对了？我说得没道理吗？”
“有道理，有道理。你是墨索里尼，总是有理，现在有理，将来有理，永远有理！”
这是70年代阿尔巴尼亚电影《宁死不屈》里学生们游行示威，抗议法西斯残暴侵略时呼喊的口号，原话大概是：墨索里尼，总是有理，现在有理，将来有理，永远有理！其实是一句讽刺，是说墨索里尼总是为侵略找出各种理由。
“你还讽刺我。”
“我没讽刺你。来来来，别生气了，坐下吃饭。我给你剥个虾。”林素云把齐景昌拉到饭桌前，又哄着拿起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