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醒来
夜晚，小别之后自然要亲昵一番，事实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亲热了。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俩人都没有心情。
欢爱过后，齐景昌把女人拥在怀里，下巴轻轻地蹭着她的发顶，“这些天想我了吗？”
“嗯...没有太想。”
“真没良心，我想你了，特别想你。”
这样的情话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听到了，林素云抬起头看着他，问：“事儿都了了？”
齐景昌愣了一下才明白她问得是什么，“嗯，都了了。”
“你前两天出差就是为了这个事儿？”
齐景昌犹豫了一下，回答：“不是。”
林素云知道这个男人没有说实话，在一起这么多年，彼此说话的语气和停顿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但是她没有揭穿，而是接着问：“背后是什么人指使的？”
“蓝域在莫斯科的仇家。”齐景昌回答地毫不犹豫。
“凶手怎么处置了？”
“杀人偿命。”
林素云知道只有最后这一句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她相信齐景昌，不告诉她就一定有不告诉她的理由，她只要知道凶手已经受到了惩罚就好。
外面下雨了，雨声淅淅沥沥催人入睡，很快林素云便在齐景昌的怀抱里睡着了。
同一个夜晚，莫斯科也下雨了，大雨滂沱伴着惊雷。栾柔端着酒杯，坐在病床前。看着这个依然昏睡不醒的男人，她有些绝望了，谢尔盖医生说如果这几天蓝域再不醒来，恐怕就很难醒过来了。
“基尼，你就真的这样一睡不醒吗？你知道吗，我现在只希望你能醒来，其他的都不重要。即便你醒来就会离开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好好的，要我怎样都可以。”
“你说那个齐景昌放过你，可你在矿山也救了他，你不欠他的了。如果你愿意，等你醒过来可以和他公平竞争，赢得你喜欢的女人。哈桑先生说杀手的目标是那个女人，和你无关，你是替她挡了那一枪，你救了她，她欠你的，或许会考虑。”
“我在欧洲买了一个农庄，农庄里有一个池塘，我猜那里面一定有鱼，没有的话可以养一些，我喜欢吃你做的鱼。我会种一大片向日葵，然后炒很多瓜子。我会在农庄里给你留一个房间，随时欢迎你来做客，带着你的爱人和孩子来做客。基尼，你倒是醒过来呀！”栾柔说得缓慢而艰难，说到蓝域的爱人和孩子，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雷声伴着闪电在窗外隆隆地响起，栾柔就这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昏迷中的蓝域默默流泪。
夜深了，她抽了抽鼻子，抹了一把眼泪，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
“晚安。”她附身贴近男人，覆上他的唇，给他一个晚安吻。男人的唇依然温软，还薄薄地涂了一层防止干裂的药油，让她舍不得离开。
突然，那温软的唇似乎动了一下，然后紧闭的双眼也睁开了。似乎是不习惯光线，很快又闭上了。
栾柔惊得立刻站直了，声音颤抖着叫了一声：“基尼...”
男人的眼睛又睁开了，这一次没有闭上，而是微眯着眼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
栾柔这才反应过来，准备去叫医生。或许是太激动了，刚一转身就撞倒了椅子，然后人也被绊倒在地上。
谢尔盖医生给蓝域检查了身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他醒过来了，接下来就要看身体的恢复了。他受的伤很重，还要修养一阵子。恢复之后恐怕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健康了，我是说不能再从事危险的事情了。但是正常的生活应该没问题，仍然可以生儿育女。”
“那他现在怎么还闭着眼睛？”栾柔看着又睡过去的蓝域有些紧张，怕他不会再醒来。
“这是正常的睡眠。他现在身体很虚弱，但短期之内不会死了。”
“短期之内不会死，是不是他还是有危险的。”
谢尔盖笑了笑说：“人总是会死的，我不能保证他永远不死。不过...”
“不过什么？”
“因为昏迷的时间有点长，他可能在意识上会有些混乱，你要有心理准备。”
“你是说，他精神会不正常是吗？”
“不，有可能会失去一段记忆，或者会幻想出一段记忆。”
栾柔松了一口气，“没关系，即使他忘记了我也没关系。”
天亮了，雨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栾柔记不清这一夜醒了多少次，这一次她终于看见蓝域睁开眼了。她从陪护床上起来，拢了拢头发走过去。
“基尼，你感觉怎么样？”
蓝域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蓝域唇角动了动，缓慢地说：“大名鼎鼎的栾爷，平地上还能栽个大跟头，传出去别人会笑话的。”
他口齿还有些不清，但栾柔听懂了。她伸手摸了摸昨天夜里磕破的额角，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又听见蓝域说，“谢谢你，可惜我不能再陪你一起出生入死了。”
栾柔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基尼...或者我应该叫你蓝域。”
“蓝域是谁？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栾柔有些惊诧，难道他真的失去了那一段记忆。
蓝域牵了牵唇角又说，“我不能陪你出生入死，但是，可以陪你生儿育女。”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缓慢，可栾柔却听得清清楚楚，一股巨大的喜悦从心底涌出，泪水也夺眶而出。
“哭什么...你不是买农庄了吗？”
“你都听见了？”栾柔抹了一把眼泪。
“你天天在我耳边说，农庄，养鱼，种向日葵，我想听不见都难。”
栾柔坐在床边轻轻的捧起蓝域的手用脸颊蹭着。
“戒指合适吗？”
“有点大。”
“可以去改。”
“抱歉，未经你允许，我就戴上了。”
“那你还给我呀。”
“不还。”栾柔说着和蓝域十指相扣。
“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一个月。”
“你一直守着我？”
“嗯，我想陪着你。”
“又不是度蜜月，干嘛寸步不离？”
“我就当做度蜜月。”
蓝域没有再说话，他太疲劳了，再次合上了眼睛。这个女人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这些天她一定流了很多眼泪，眼睛都是肿的。该偿还的都偿还了，栾柔说的对，她不属于他，她有她的生活。既然医生说他可能会失去一段记忆，那么就把那一段往事忘记吧，从此各自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