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大概是看出林素云的情绪不好，赵燕转移话题，“唉，不说这些了。听说昌哥的儿子来京城上大学了，你这后妈当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齐临那孩子，小时候你见过，还挺好的。就是那个齐瑞，怪怪的，说实话我都有点怕他。”

“怕他干嘛呀，有昌哥呢，昌哥还能让他儿子欺负你？”

“那倒不会，景昌说了，我是家里的老大，谁都得让着我。”齐景昌的原话是，你是这个家里最大的宝贝儿，谁都得让着你。可是这么肉麻的话怎么说得出口。

“那不就得了。成子要是在你那儿住着不方便，就送我婆婆那儿，我和春生给她新买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挺宽敞的。”

“方便，当然方便！成子跟我们住了好几年了，都好好的，干嘛他儿子来了，成子就得搬出去？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们去了苏联，三儿怎么办，要不送我这儿？”

“不用，有人照顾他。你猜猜是谁？”

“是武强还是阿杰？”

“要是他们俩我还用你猜！”

“那是谁啊？”

赵燕一笑，说：“柳大夫。”

“柳莺莺？”

“嗯，就是她呀。”

“这些年你跟她处得还不错？你忘了当年在澡堂子的事儿，要不是她，你孩子现在都上小学了。”林素云对柳莺莺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嗐，都是命，我现在也想开了，没孩子就没孩子吧，三儿现在就跟我亲生的一样。再说那次也不是柳莺莺找人做的，是彭六，她并不知情。三儿的病能有这么大起色，多亏了她。这些年她一直给三儿治疗，估计是抱着赎罪的心态，连钱都不收。”赵燕说得还有些占了便宜的得意。

“你和春生还缺这点儿钱啊？”

赵燕又叹了一口气，“你看着我和春生这两年挣得挺多，可大部分的钱都花在雇人找蓝域上了，还有两边的老人得照顾，我姐夫的老母亲也得看顾着点。”

大概是发现提起蓝域，林素云神色又不好了，她又笑着说：“再说了，钱谁不缺啊？我又不像你，会画人民币。”

“胡说什么呀，那是艺术！”

“在我眼里你的画就是钱，画什么无所谓，尺幅最重要，记得下次给我画，尺幅越大越好。”

“那我给你个床单好不好？”

“行啊，你能画出来，我就找人去裱起来。”

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地斗嘴，努力地冲散不久前的沉重。

吃过了饭，又要了咖啡和甜品，俩人闲聊着时下流行的衣服，发型，电影明星，所有年轻女人喜欢的话题，当然也包括男人。聊到最后基本上都是在聊男人，她们各自的男人。两个闺蜜开诚布公，推心置腹地交流着各自男人的种种习惯和细节。

所以男同胞们对待你女人的闺蜜保持距离的同时也一定要保持客气，她们往往比你以为的了解你，她们知道的关于你的细节，有些甚至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比方说你睡觉的时候打呼噜是两长一短还是两深一浅，还有那什么那什么，诸如此类。

就这样整整聊了一下午，如果齐景昌和杜春生再不来接她们，就要聊到打呼噜之前的事儿了。还好，来的及时，两个女人刚刚聊到洗澡吹头发，一切都在可控制范围。

两个男人来了，帮女人们结了账，开车回家。女人们的信息交流活动从餐厅里又转移到车上，虽然有所收敛，但内容仍然令前排坐着的俩男人心惊肉跳。

总算是到了家，王成和桃桃早就回来了，在东厢房一个写作业，一个陪着写作业。过了一会儿，华子的车也开回来了，送回来的只有齐瑞，却没有齐临。齐瑞这一天是收获颇丰，大包小裹地卖了不少衣服和鞋，看着心情也不错。

“你哥呢？”齐景昌问儿子。

“他回学校去了，说是学校有事儿。”

华子也说：“这孩子也不知道犯什么脾气，早饭都不吃，非要回学校，也不让我送他。我就看着给他买了几件衣服，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齐景昌也有点意外，齐临昨晚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犯脾气了。要说齐瑞犯个脾气他还信，可齐临平时挺温和的，难道是夜里哥俩儿吵架了，还是早晨发生了什么事儿？

“齐瑞，你哥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昨晚我回屋就睡了。”

“成子，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我也不知道，我今早起来的时候齐临哥他们已经走了。”王成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齐景昌想了想，回屋去给美术学院打了个电话，留了言让齐临给家里回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