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齐景昌看向林素云的掌心，掌心里拿着的是一只纸鹤，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齐瑞”两个字。

“这纸鹤怎么了？”

“我在院子里捡到的，这是桃桃送给她二哥哥的。”

齐景昌明白了，这是齐瑞没看上，随手给扔了。但是自己的儿子，他不想往坏里揣测，便安慰林素云说：“你别想多了，没准儿是不小心掉了，我回头问问他。”

“你不用问他。我倒没什么，还好没让桃桃看见，要不然孩子要伤心了。”

齐景昌心里也不舒服，可这才第一天，他不希望林素云对齐瑞有成见。他把林素云拉到沙发上坐着，柔声劝着：“这都是小事儿，别往心里去，等我说说他。”

“是小事儿，但就怕对比，你看看成子是怎么对桃桃的。”

“成子看着桃桃长大的，就像你看着成子长大一样，你敢说你对成子能跟对齐瑞一样？”

林素云不吭声，她确实不能一视同仁。

“感情不是天生下来就有的，是靠处出来的。你一开始不是也不愿意跟我嘛，还哭，还说不想跟我处了，你看，这不多处处就好了嘛。”齐景昌一边说着一边在她后颈轻轻地蹭着。

“又不正经，走开。”林素云转身推开他。

齐景昌伸手一把抱住她，撒娇说：“不走开。我哪儿不正经了，可正经呢。”

“你松手。”

“我不松。”

“你再不松手...我打你了。”

“你现在怎么动不动就要打我，知不知道打人犯法。”

“犯法了又怎么样？”

齐景昌邪魅地一笑说：“犯法了就要受罚。”他说着一附身，把林素云压在沙发上，手握住了她的腰。

林素云一边挣扎一边低声喊着：“你别闹，大白天的，一会儿有人该进来了。”

就好像是故意应验林素云的话一样，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齐景昌听到声音，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虽然衣冠整齐，也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领口。他朝门口一看，见到齐瑞正站在那儿，身后跟着齐临。

齐景昌故作镇定地说：“齐瑞啊，有事儿吗？”

齐瑞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退了出去，在门口说：“爸，我们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行，我书房里有电话。”虽然正房里也有电话，可齐景昌就是不想让儿子们进来。他带着齐临齐瑞到了外院书房，开门的时候，他轻声对齐瑞说：“以后进屋之前，要敲敲门。”

“知道了，爸。”

“电话在桌上，给你妈打电话吧。打完出来的时候把门关上就行。”

齐景昌说着便走出了书房，他估摸着孩子们也许会想跟母亲说点悄悄话。他站在院子里点了支烟，抽了一口，听见英子和王成在厨房里拌嘴，好像是因为鱼怎么去腥争论，王成不知道说了什么，英子被他惹急了，拿着锅铲把他打出来了。王成也不恼，坐在厨房门口的小马扎上用铁钎子串羊肉串，桃桃也跑过来蹲在旁边看。

英子虽然是家里的小保姆，但和王成岁数差不多，又沾着点亲戚关系，俩人相处得倒也没有主家和佣人的感觉。王成性子好，平时也都让着女孩子。

齐景昌看着院子里这几个孩子，心里感慨。一开始只有他和林素云两个人，后来生了桃桃，又接来了成子，然后英子又来啦，今天自己的两个儿子齐临齐瑞也来了。以后孩子们长大了，又会自立门户，离开这个院子，能最终相守的也只有他和林素云。

齐临齐瑞和母亲讲完了电话，也出来帮忙，和王成一起串肉串。太阳要落山了，照在院墙上，留下长长的影子。小院里碳炉子已经支起来了，有三个大小伙子忙活，自然是不需要齐景昌动手，他就搬了把椅子坐在院里喝啤酒，看着儿子们忙活。

木炭点起来了，羊肉串烤上了，炭火的烟气，烤肉的香气慢慢地充满小院，身边还隐隐地有女人身上的香味，林素云也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他旁边。炉子不大，三个小伙子加上英子都站在炉子边，林素云也想去掺和，但不好意思过去跟他们挤，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想过去跟他们一起玩就去呗。”

“我不去，他们都是孩子。”

“你也是孩子，去吧。”

“我不想去。”闻着空气中烤肉的香气，林素云突然就想起来那个冬天的夜晚，那个山上的小屋，那个烤肉的男人。她一阵心慌，赶紧挽住齐景昌的胳膊，头靠在他肩头，努力地驱散脑子里的画面，眼睛盯着炉子上的羊排以分散注意力。

齐景昌此刻心里想到的和林素云是同一个人，这满院子的烟火气让他想起来林素云第一次办画展的时候，蓝域像一个烟雾探测器一样品评每一幅画。也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春生他们的签证也不知道办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