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齐景昌跟着那个女人进了屋子，屋子很简陋，但烧得很暖和。房子只有三间，正房里没有什么家具，更没有柜子，几乎是一目了然。房子连个顶棚都没有，光溜溜的屋脊也藏不住人。

一间偏房是个储藏室，堆放着杂乱的东西，齐景昌观察了一下，怎么也不像能藏着一个大活人的样子。他还不死心在屋子里喊了两声：“素云，你在吗？能听见吗？听见了回我一声。”没有任何动静。

齐景昌又走进厨房，厨房也很简单，柴米油盐都放在一个木头搭的架子上，菜窖水缸他都看了，除此之外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水缸旁边还有一个小缸，不大也就二尺多高，除非把人剁碎了，否则不可能藏得住。剁碎了这个词稍一划过，齐景昌便心头一紧。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鼓起勇气揭开了缸盖。这是一个米缸，隐隐约约的能看到米里面还埋着鸡蛋。大概是怕鸡蛋碎了，所以埋在米缸里，以前王翠花也经常这么干。齐景昌伸手想去捞米缸里的鸡蛋，却听那女人说：“别动那鸡蛋，会碰碎的，不是说好了不乱翻的吗？”

齐景昌笑了笑，收回了手。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大锅，他明知道锅里也是藏不住人的，还是掀开了锅盖。里面摆了满满一大锅包子，看上去是刚包好的，还没有蒸。

“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包子？”

“一天吃不完，就吃两天，两天吃不完就吃三天，反正冬天也不会坏。”

“包子什么馅儿的？”

“酸菜猪肉的。怎么，你以为我会把你女人做成包子馅儿？”

齐景昌没说话，回到正房，坐在炕沿上，摸了摸炕头，很热。那么炕洞子里也不可能藏人。他突然注意到炕桌上放着一个笼子，笼子里有一只小松鼠。

“你喜欢小动物？”

“一个人闷得慌，养着玩的。”

“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齐景昌想跟她多聊几句，希望能从中发现问题。

“我男人以前是护林员，两年前死了。我每年农闲了就过来住一段日子，就当陪陪他。”

“这里上山一次不容易吧？”

“走惯了，也没什么。”

齐景昌又站起来在屋子里徘徊了一阵，他发现了墙上那二十个圆圈，有一部分已经打上叉了。“这是什么意思？”

“哦，计数的，我男人不识字，就用这些记录打到的猎物。”

“那这代表什么意思？”

“不知道，只有写的人自己明白。”

“哦。”齐景昌沉吟了一会儿，又问：“最近有没有在山上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除了你们，还有什么可疑的人。这山上的路可不好走，没有本地人带着，上不来。”

所有的回答一点儿破绽都没有！虽然齐景昌心里不愿意接受，可是他知道林素云确实不在这里。

“老板，咱们该下山了，天就要黑了路不好走！”门外传来了林建国的喊声。

齐景昌已经在房子里逗留了将近半个小时了，虽然他不甘心，但也只能离开了。他走出了门，看见院子里堆着的一个雪人，说不上来觉得哪里不对，他盯着看了一眼。

林建国又催了，“老板，真的得走了，天黑了走山路很危险的。”

齐景昌琢磨了一下也看不出端倪便也只能离开了。

下山比上山还要艰难，前面一段还好，后面天就黑了，林建国走上一段就要停下来判断方向，每个人都要集中精力注意脚下，就连齐景昌也要小心行路，顾不上想其他的事情。

下山足足走了七个多小时，到了山下已经快十点了，山下留守的两个弟兄都坐不住了，站在院门口的路上张望着。终于看到一行人下了山才放心。下山之后又开夜路回县城，齐景昌坐在车上，他又疲惫又绝望，素云似乎并不在那贝，可他明明就有一种直觉，她就在那里。难道直觉错了吗？还是他从心底里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林素云此时已经回到了山上的小屋，她在外面躲藏了一下午，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爱人曾经来这里找过她。

经过几天的精心照顾，蓝域的病已经彻底好了，距离小雪还有九天，林素云一早就提出让蓝域送她下山。蓝域便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搪塞，林素云妥协，坚持要求下山。蓝域没办法，就干脆不理她。

两个人闹着别扭，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饭刚上桌，还没吃几口，突然有人在外面叫门。蓝域听出来是安娜的声音，便出去开门。

对于安娜的造访林素云很意外，也很高兴，因为她不用求蓝域送她下山了，她可以跟着安娜下山。可是安娜带来的消息却让她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