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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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云在湖边吹了一上午的寒风，整个人都冻透了，思想也被冻结在了那个死胡同里。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她的神志一点一点的恢复，仔细的想了想今天的事。到底是谁贴的大字报？无论是谁那都是满满的恶意的，那目的都是想伤害她，把她的名声弄坏。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就是一个旁听生，说白了就是花点钱去学校蹭课的人，跟其他学生之间不会有任何利益冲突，不为了利益那么就是仇恨。
能有谁这么恨她？她在学校里也没有和太多人交往，唯一有仇的就是那个流氓张斌，难道是张斌家里的人干的？当然还有一个人，林素云不愿意去怀疑，那就杜优优。杜优优真的恨她到这个程度了吗？
如果真的是杜优优，她要怎么处理？以牙还牙，这样的报复有意义吗？但无论如何都要查出使坏的这个人，不能让他继续作妖。
姜汤煮好了，齐景昌端了进来。林素云忍着辛辣，强迫自己龇牙咧嘴地喝了一碗。
齐景昌见她肯喝，心里松了一口气，“你先躺一会儿，等会儿我下厨给你做你最喜欢吃得热汤面，想要几个荷包蛋啊？”
“一个就行，我不想吃姜！”
肯开口说话了，齐景昌就更放心了，他扶着林素云躺下便出去了。
林素云肚子里有了热汤，里里外外都放松了。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又出现了那张大字报，最后那两个鲜红的大字“破鞋”依然触目惊心。这是真的想让她死！林素云牵了牵唇角，心里冷笑。玻璃碴刺进她脖子的时候，陆天明的大手捏着她喉咙的时候，她林素云都没怕，几张破纸就想弄死她？
就在几天前林素云还看了林语堂的一篇文章，里面说的是“用两句半话杀人”，林语堂说，“孔子曰：上士杀人用笔端，中士杀人用语言，下士杀人用石盘。虽然死不死由他，但杀不杀却由我。”她要把她这位已故本家的名言反过来用一下，虽然杀不杀由你，但死不死却由我，我就是不死你又能怎样？她决定明天还是要去上学，不能让那个想让她死的人遂了心愿。
然而，死不死还真的不由林素云！她病了，从傍晚的时候就开始发高烧，一直不退，齐景昌请了社区的大夫上门来看诊，说是受了风寒，需要休息几天。林素云没办法，只能在家里先死几天了。
齐景昌倒是没有很担心，身体的病可以医治，心病就不好治了，看着小丫头这个劲头儿，估计心里已经过去这个坎了。
安抚好了林素云，齐景昌就要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要用这样恶毒的手段。他吩咐祥子去查，祥子哪用他吩咐，派人出去找林素云的同时也派人去美院了解了情况。那几张大字报已经被学校保卫处揭下来交给校领导处理了，祥子托了派出所的人到学校说接到举报有人贴大字报，把它们当物证要回去了，祥子又把它们借了出来。齐景昌一吩咐，他马上就把那几张大字报交给齐景昌。
齐景昌看了看，纸就是普通的白纸，纸不大，四开的，上面的字不少，字迹非常笨拙，但每个字的大小都很均匀，而且这么多字在一张四开的纸上也不显拥挤，这个人应该是练过字的，但故意用左手写掩盖笔迹。学画画的大多练过字，而且美院晚上大门都是锁上的，能去贴大字报的也只是能是学院内部的人。三张大字报，得费不少浆糊呢，想一点儿行迹都不留也不容易。不过是在大学里，想查也不是那么方便。
苏敏琢磨了一上午，还是给姐夫拨打了电话，上次林素云和杜优优吵架的事儿她就没有告诉她姐夫，但这一次听说都惊动派出所了，她不说她姐夫也很可能会知道。
“姐夫，我怀疑是那个杜优优做的。只有她才知道的那么详细，而且她和林素云的关系一直就不好，前一段时间还因为争合唱团的领唱吵过架。”苏敏跟姐夫汇报了大字报事件又讲出了自己的怀疑。
“行了，我知道了。”赵明挂了电话就觉得头大，首长的这个小姨子怎么这么多是非。前一段时间首长用雷霆手段处理了张建国，虽然说张建国罪有应得，可已经有人议论他手伸得太长，怀疑蓝家给了他什么好处，甚至有猜测首长有南下的打算，所以要笼络蓝瑞恒。如果一张大字报这样下三滥的事儿都管，那可是更要招人非议的。赵明决定先不跟首长说，按兵不动，看看齐景昌怎么反应，他总不能连这点事儿都摆不平吧？
林素云心里想通了，身上的病养了几天也快好了，正当她准备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何教授登门了。林素云在睡午觉，齐景昌请他到书房说话。
“景昌啊，素云的事儿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字报可以揭了，可看到那个大字报的人不少，没办法不让学生议论。这事儿高教司也知道了，影响很不好。学校压力也很大，让我来带个话，希望素云能退学，她本来也就是个旁听生，学校的意思是就不要再去上学了。景昌，这事儿我一个小教授也没办法。现在这个情形，素云去学校也难受，不如咱们主动退学吧。她的画具我会给她带回来，也不需要办什么手续了。”
齐景昌沉默了一会儿，说：“行，何教授我知道，我会跟素云说。您受累了。”
“不用您帮我拿，我明天自己去学校，我还有一幅画没画完呢，我会自己拿回来。您放心，我没事。”林素云已经醒了，站在门口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是，素云。学校不让你去了，你还可以继续在我这儿学画，我尽我最大的能力教你。你要想学油画，我也可以给你介绍好的老师。”
送走了何教授，林素云闷声不响地垂着头，齐景昌上前把她轻轻拥在怀里，“没事儿，这个学校不能上了，你要想上学，咱们再找其他的学校，总有办法的。”
“再说吧。”她喜欢的大学生活就这么结束了，林素云心里是难受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给她使坏的人虽然没能杀她，但是也让她损失了不少，到底是谁那么恨她。
第二天，齐景昌送她来到学校。
“不用我陪你进去？”
“不用。”
“那我在门口等你，然后带你去吃涮羊肉去。”
“嗯。”林素云答应着转身进了学校。
画室里没人，她收拾好自己的画具，还有一幅没有画完的画，她也卷好准备带回去。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有机会再来这个学校了，她背着自己的东西走出画室。
“林素云。”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