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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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罢，林素云从高脚椅上下来，准备回到座位上，却被茶座的伙计拦住了，伸手向着台下比划了一下，说：“董事长，那边那位先生出二百块，点一首《知音》，辛苦您再唱一支。”
林素云顺着服务员的手看去，看向“那边那位先生”，“那边那位先生”也笑着对她举了举杯。
“好吧。”林素云又笑着回到座位上。
“等会儿！”祥子突然在台下喊了一声，“齐爷您也太小气了，才出二百，我出五百，嗯...唱《牧羊曲》！”
“八百！”齐景昌抬了一下手叫了个价儿。
“一千！”祥子继续起哄。
“一千五！”
“两千！”
齐景昌听到祥子叫出两千，没有继续叫价儿，端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祥子故意着急地说：“不是，昌哥您的往上喊价儿啊，要不然我就得出钱了！这春妮儿要是知道我花两千块钱点首歌，那不得打死我！”
齐景昌一笑，放下酒杯，喊了一声：“五千！”
伙计也知道差不多了，叫了一声：“好嘞！这位先生出五千块点一首《知音》，乐队准备！”
乐队为难了，刚才听着下面两位叫价点歌，还以为是开玩笑呢，没想到还真唱啊？这首歌他们不会啊！可是这怎么说啊，台下的是音乐茶座的大老板，台上的更了不得，是董事长！第一次来视察就掉链子了，乐队几位有点难堪了。
林素云觉察出乐队的为难，估计是没准备这首歌，便笑了笑说：“这位先生，您点的歌我不会唱，要不我给你唱个别的歌儿吧。”
“行啊，那就唱一首你会的吧。”那位先生也挺好说话的。
林素云想了想，调皮的一笑，拿着话筒开始唱：“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也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不会眨！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麻烦对轨把后面的旁白从这个位置切进来，唱歌垫在下面）也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说话！她是个假娃娃，不是个真娃娃，她没有亲爱的妈妈也没有爸爸！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我做她妈妈，我做她爸爸，永远爱着她！”
齐景昌才听她唱两句，就笑了，他想起来头一天晚上两个人玩“摸娃娃”的游戏，想着唇角就上翘了！
祥子看着台上台下眉来眼去的，对着伙计使了个眼色，“给昌哥准备一束花去！赶紧的！”
花送过来了，齐景昌一等她唱完就上台了，林素云还没来得及从高脚椅上下来，手里就被塞了一束鲜花。齐景昌一笑，一把将她从高脚椅上抱下来，轻轻地放下，牵着手回到座位上。全场的客人都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呢，短暂的安静后，便有人带头鼓掌，吹口哨起哄。
林素云羞羞答答地跟着齐景昌回到座位上，马上就有伙计递上饮料。
“哎呦，嫂子真是太棒了！太棒了！你刚才那个什么娃娃来着，也教教我们这儿的歌手。”
齐景昌瞟了祥子一眼，哼了一声说：“美得你！”说完便转头看林素云，立刻变身保姆，“累不累？热不热，热就把外套脱了。这饮料有点凉，你慢点喝。”
林素云任他伺候着把外套脱了，靠坐在沙发椅上，翘着腿，咬着吸管笑着说：“你也给我唱首歌呗。”
“那歌单上的歌我都不会。”
“那就唱一个你会的呗！祥哥，我也出五千块，请这位先生唱首歌！”
“好嘞！这位先生，您请吧！”场子里气氛特别好，祥子也乐得凑趣，也让昌哥出出洋相，他也知道这会儿齐景昌是不会不高兴的。
全场的客人都看过来了，齐景昌不愿意扫林素云的兴，就大大方方地上台了，既然带她出来玩，那就陪她好好玩呗。
他向乐队借了一把吉他，调了调弦，拨弄了两下开始唱了。
“桃叶儿那尖上尖，柳叶儿遮满了天，在其位的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
林素云见他借了吉他，以为他会唱那些苏联歌曲，却没想到是这么一首，捂着嘴吃吃地笑。齐景昌在台上拨着琴弦，看到台下坐着的小女人笑得眉眼弯弯，心也跟着琴弦一起颤动起来。
“姑娘叫大莲，俊俏好容颜，似鲜花无人采，琵琶断弦无人弹呐，奴好比貂蝉思吕布啊，又好比阎婆惜坐楼想张三...”
这几个月京城也开了不少音乐茶座，客人们听的都是港台的“靡靡之音”要么就是校园歌曲，以前这个小曲也听过，但没听过这么唱的。
再看台上这位，那玩儿琴的手，那唱歌的声音，配着那一本正经的范儿，哪像个歌手啊，尤其那眼神儿，柔得都能出水了，分明就是一个情圣！可这情圣的眼睛只盯着一个人看，就是刚才唱歌的那位“娃娃”。敢情人家这小曲是唱给她一个人听的,也别起劲了，老老实实跟着听吧。
可是这客人里面还就真有那看不明白的，不一会儿有伙计过来给祥子回话，说有人想过来跟老板聊聊。祥子点点头，伙计就把人请过来了。
“老板，有个事儿跟您商量一下。”过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得不错，穿着打扮也挺气派的，看着像是个有钱的。
“您说。”祥子也挺客气。
“下星期我过生日，我想把你这场子包下来，请朋友过来热闹热闹。”
“行啊，包场三千，酒水另算。”
“没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我想让台上这位那天单独给我唱几首歌。”
祥子一听，乐了，“哎呦，这位您可请不起。您瞧见没，就这一首歌，这位姑娘出了五千！”
那女人脸色变了变，看向林素云，她进来的晚，前面那一段也没看见，就琢磨着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竟然能拿得出五千块钱点一首歌。
“我出两万，包宿（xiu3）！”这位也是个爱较劲的。
祥子都被她气笑了，“同志，咱这是音乐茶座，不干其他的买卖。”
那女人也知道自己用错词了，连忙纠正，“我的意思是包他的场。”
“这真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有钱不赚是吗？听说这场子是齐爷吧，我跟他熟着呢！”
一听这话祥子更乐了，“巧了，台上那位就是我们齐爷！”
那女人脸一下就红了，说了声对不住了，转身就跑了。
“痴情的女子这多情的汉，编成了小曲儿来探清水河，编成了小曲儿来探清水河...”
齐景昌也唱完了，台下客人又是一阵鼓掌叫好，他站起来把吉他还给乐队，林素云已经捧着那束花上台了，这次换林素云牵齐景昌的手把他领下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