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本周2更
林素云的妊娠反应似乎很严重，早起吐了一阵子，早饭也没吃就昏昏沉沉地上床睡了。齐景昌虽然知道这是正常的反应，还是很着急心疼。中午朱嫂做了素蒸饺，熬了小米粥，齐景昌把林素云叫起来吃饭。
“这蒸饺可香了，素馅的，不油腻。这小菜是我亲手给你拌的，绝对下饭。多吃点。”齐景昌轻声哄着。
“没胃口。”林素云摇摇头。
齐景昌看着她那张小脸，下颌尖尖的，眼窝也有点陷下去了，整个眉眼间都是那么恹恹地没精神，这才几天功夫人就瘦了一圈。他端起小米粥，舀了一勺，吹了吹喂给她。可是只吃了几口，她就噘着嘴说：“没胃口，不吃了…”那声音娇娇的软软的，让齐景昌心疼的要命。
“再吃几口。”
“不吃了。”
“要不吃个蒸饺？”
“不想吃。”
“吃点吧，吃完了我陪你下棋。”
“没意思。”
“要不，陪你玩小猪打架？”
“玩够了。”
齐景昌有些无计可施了，这比孩子都难哄，“吃一个吧，只要你肯吃，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干什么都行？”林素云小嘴抿着，歪着头笑着问。
有门儿！齐景昌连忙说：“干什么都行！”
“那，你给我唱个歌吧。”
“行啊，你想听什么？”
“唱一个，花儿呀，月亮呀，那样那样的歌。”
“哪样哪样的呀？”
“就那样那样的。你唱不唱？”
“好，我，我想想。有花儿还得有月亮，还得那样那样，嗯，我想起来了。那你得先吃一个付点儿定金。”齐景昌笑着捏起一个饺子送到小丫头嘴边，她犹豫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吃了。
“那我唱了哈，”齐景昌拿起一根筷子敲着碗沿开始唱：“一呀嘛更儿里呀，月了影儿照花台。秋香姐定下了计，她说晚傍晌来。牡丹亭前我们多恩爱，但愿得鸾凤早早配和谐。”他唱到这儿就停下来了。
“这就唱完了？我还没听够呢。”林素云皱着眉撒娇。
“那你得吃两个饺子，我再接着唱。”
“吃一个。”林素云讨价还价。
“不行。”
“就吃一个。”
“那，再喝两口粥。”齐景昌妥协了。
于是林素云又不情不愿地吃了一个饺子，喝了两小口粥，又缠着齐景昌唱。
“左等也不来呀，右等也不来，唐解元望苍天，止不住的好伤怀，美人呐，秋香哎，勾魂的女裙钗。”
“秋香是谁啊？怎么就勾了魂了？”林素云故意板着脸玩闹。
“想知道啊？想知道就吃俩饺子，我就告诉你。”
这回林素云倒是挺痛快的吃了两个饺子，估计是有一点儿胃口了，齐景昌心里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又接着唱：“不见那女天仙呀，不见那女婵娟，唐伯虎对明月哪顾夜风寒，美人呐，素云哎，勾魂的女婵娟。”
林素云听到齐景昌在歌词里改了她的名字，开心的咯咯咯的笑，齐景昌趁机又喂了两个饺子，心里长叹一声，祖宗，哄你吃点饭可真不容易啊，太费嗓子了。
“还要听。”林素云喝着齐景昌喂的粥，继续缠着他唱。
齐景昌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口噗嗤一声笑，他转头一看，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
祥子见齐景昌看见他了，便推门进来，笑着说：“昌哥，干嘛呢？唱得不错！”
齐景昌有些不好意思，皱着眉嗔道：“啧，你什么毛病，学着听门缝！”
“不是，昌哥，我这一来就听您唱小曲，也不好意思打断您。”祥子笑着说。
“得得得，赶紧，有什么事儿。”
祥子不再玩笑，正色说：“昌哥，上次您让我查的事儿，有眉目了。”
齐景昌看了林素云一眼，对祥子说：“书房说去。”说着便站起来推门出去，走到门口了又回头对林素云说：“还有仨饺子，你得把它吃了。”
“那你回来得接着唱。”
当着祥子的面，齐景昌不愿意答应，便含含糊糊地说：“你，你先吃了再说。”
齐景昌和祥子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打听的什么情况？”
“瞿伯戌的老婆姓杨，叫杨蕊仙，是个芭蕾舞演员。”
“说重点。”
“她是杭州人，他父亲是当地一个大资本家，开纱厂的。他母亲叫沈渝清。嫂子的母亲也姓沈，只不过叫沈爱华，但她曾经叫沈渝清。”
齐景昌微微一笑，“难怪，原来我跟这位大首长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那昌哥，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人家是官，我是匪，人家都不提这个事儿，我干嘛主动贴上去。这事儿，不要跟任何人说。”
“行，昌哥，我知道了。”
“跟下面的人都打过招呼了吧？”
“都打过招呼了，让大伙这段时间都规矩着点儿。春生那边儿也帮着倒腾一点儿服装，有些闲着的兄弟可以去练练摊儿。昌哥，这已经不错了，现在大批的青年返城，多少人找不到工作。”祥子劝慰着齐景昌。
齐景昌长出了一口气，说：“家里的事儿都安排好了，过几天我要打算回趟东北。”
“您这是打算…”
“嗯。”齐景昌笑了笑点点头。
“您早就该这样。”
齐景昌一笑回答：“那不是没遇上合适的嘛！”
祥子也笑了，这么多年他看着齐景昌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如今终于要有一个像样的家了。
“那，昌哥，没事儿我先回去了。”
“行。”齐景昌答应着，想了想又叫住祥子，“哎，祥子，蓝域那边你也去打个招呼，让他们也注意点儿，别出事儿。”
“行，我知道了。”
祥子离开齐景昌家，一路笑着跑回家。春妮正在炕上坐着改孩子的一条裤子，朱漆小炕桌上放着一个针线笸箩，里面一堆针头线脑的。
“哎，媳妇儿，你猜我在昌哥家里看到什么了？”祥子坐在炕沿上笑着对媳妇儿说。
“看见什么了？哎，你坐着我尺子了！”春妮说着推了他一把，又皱着眉头说,“你也不嫌硌得慌！”
祥子也不在意，继续笑着说：“我听见昌哥唱小曲了！”
“唱什么小曲儿啊？”春妮也来了精神，放下手里的针线凑近丈夫问。
“就是哄着媳妇儿吃饭呗，这不是怀孕了害喜嘛。”
春妮一笑说：“这个素云可真矫情！等我说说她。”
“你说她干嘛？有你什么事儿？人家俩口子的事儿。”
春妮叹了一口气说：“要说昌哥也真会疼媳妇儿，我给你生了仨儿子也没见你给我唱过一次歌。”
“想听？想听我现在就给你唱。”祥子说着便端起桌上的搪瓷茶缸子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唱。
春妮皱着眉推了一把丈夫说：“行了行了，谁想听你唱！唱得跟驴叫似的。”
“嘿，你个老娘们儿！”祥子笑着过来搂妻子。
春妮一边笑一边躲，嘴里还说着：“你别闹，再闹我拿针扎你了！”
夫妻俩笑闹了一阵子，春妮叹了一口气问：“你说昌哥能娶素云吗？”
“应该能吧，昌哥还说过两天去趟东北呢。”
春妮咬断手里的线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悬。”
“不能吧。”
俩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人喊：“有人吗，祥哥在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