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林素云上了楼,跟着赵国庆往里面走,一间活动室的门口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应该就是刚才叫赵国庆的人,看见林素云有些吃惊,对着赵国庆挑了挑眉问:“呦,这谁啊?”

“一个熟人。”赵国庆说着便进了房间,林素云也跟着他进了房间。

活动室不大,就是个棋牌室。有一张麻将桌,除了赵国庆和门口的那个男人,还坐着两个男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另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看样子刚才在打麻将。

“瞿哥,带了个妹妹来陪你玩几局。”赵国庆对那个中年男人说。

那男人相貌很硬朗,穿着熨帖的军装衬衫,扣儿扣得整整齐齐,腰背挺直,坐在那里也带着一股金戈铁马的气势。林素云见了他,不由得觉得自己的气场便矮了三分,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林素云,微微一怔,但马上便一脸平静,说了句:“接着打吧。”

“你先歇会,让这妹妹打一会儿。”赵国庆对那个年轻人说。

那年轻人马上站起来,到一边坐着了,看样子就是个三缺一凑数的。

林素云坐下开始打牌,她看出来了,这一桌人就是那个被叫做“瞿哥”的地位最高,或许就是能帮她的人。这个中年男人叫瞿伯戌,以前是空军大校,这几年调到武警部队任职。

林素云正好坐在他的上家,便计算着牌面,拆了自己手里的牌喂给他。可是明明算着他需要这张牌,他却就是不吃。林素云算着他上停了,拆了手里的牌给他点炮,可是他就是不胡!

林素云相信自己不会算错,这个男人为什么就是不接她的招呢?她心里开始没底,手心都有些出汗了,下意识地撸了撸袖子,露出一截皓腕。她感觉到那个男人拿牌的动作似乎停了一拍,然后便若无其事的继续打牌。

风流的诗人徐志摩说过,男女之间,最规矩最清白的是烟榻,最暧昧最嘈杂的是牌桌。烟榻上吞云吐雾,迷迷瞪瞪,谁还顾得上这个那个。可牌桌上的手,牌桌下面的脚,那勾勾搭搭可是方便的很,过去多少奸情都从牌桌上开始。

这个赵国庆本来就不是个规矩的,见着林素云这么个大美人,不沾点便宜心里都难受,所以他的手便趁着洗牌的时候碰到了林素云的手上。林素云心里腻歪,可是现在有求于人便也只能忍着,也不躲。

赵国庆见林素云不躲,便干脆伸手握住她的手,刚握上便觉得手腕一痛,一张麻将牌贴着桌面飞过来打在他手腕上。他缩回手,刚想骂两句,抬头对上瞿伯戌凌厉的眼神,便住了口,赔笑说:“瞿哥,您这是…”

“打牌就好好打牌,别干那些没用的事儿。”瞿伯戌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接着码牌。

赵国庆有些讪讪的,另外一个男人说: “这位妹妹,瞿哥这是对你另眼相看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你不快点儿表示表示。”

林素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示,但是也不能不吭声冷了场,正踌躇着,瞿伯戌开口问她:“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不是哪个单位的,我叫林素云,是齐景昌的女人,我来是想求赵三爷想办法让我见见齐景昌。”林素云开门见山的说,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如果这个男人能帮他,她便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齐景昌是怎么回事?”瞿伯戌皱了皱眉头问。

“他就是一个混混…”赵国庆回答。

“这个我知道,”瞿伯戌打断他,“我是问你他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是这么回事儿。今天早上南城有群众报案说是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粪坑里有个死人,捞出来以后,有人认出来是那个陆天明的弟弟陆天阳。按照陆天明说的,他弟弟和齐景昌有过节,之前就有一次在歌舞厅,齐景昌想把他弟弟烧死未遂,还找来歌舞厅的师傅做人证。虽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但是也只能把齐景昌先扣起来了。”

“陆天阳不是齐景昌杀的,他一上午都在店里,我们也有人证。”林素云争辩着。

瞿伯戌抬了抬手,打断她,又问:“既然之前就有过,为什么不报案?”

“嗨,这些人打来打去的,只要不出人命,都不会报案的。”赵国庆不屑地说。

瞿伯戌想了一下,把手里的牌一推,说:“不玩了。”说完便站起来向外走,见林素云还坐在那儿,又说,“怎么,你不走?”

林素云连忙站起来跟上。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路数,但直觉上就是觉得他能帮她,也会帮她,虽然可能要为此付出代价。

瞿伯戌并没有离开俱乐部,而是带着林素云到了旁边的一个小休息室里。他关上门,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打量着林素云。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给人压迫感,林素云只觉得一下子透不过气来,胸口发闷,一阵恶心涌上来,她忍不住奔到屋角,扶着一棵落地盆栽干呕。

瞿伯戌并没有打扰她,等她停止了干呕,站起来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问:“你怀孕了?”

林素云一阵紧张,但她不想撒谎,而且觉得即便撒谎也骗不了这个人,便“嗯”了一声表示承认。她不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是什么青天大老爷,能为齐景昌伸冤,但希望他看在自己是一个孕妇的份上能多一点怜悯,即便不怜悯也会多一点顾虑,下手的时候会有分寸。她心里害怕,像一只等待成为祭品的羔羊一般,瑟瑟发抖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然而这是她此刻唯一的希望。她直觉上相信,如果她付出了,这个男人一定会给她回报。

可是瞿伯戌却没有看她,指着对面的沙发淡淡地说了句:“你坐吧。”

林素云听话地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啜着热水,又听见他问:“孩子是齐景昌的?”

林素云点点头。

“我叫瞿伯戌,你听说过吗?”

林素云摇摇头,面对这个男人她内心是惊慌的,可是她必须要和他谈。“首长,我想求您帮我保住齐景昌,我怕他有危险。只要您肯出手,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钱,我带了一些,如果不够,我马上回去凑。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或者有别的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瞿伯戌看着她,微微一笑说:“把你的镯子给我看看。”

林素云对这个要求显然很意外,她摘下手上的镯子递给瞿伯戌。瞿伯戌拿着那个手镯,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开口问:“这镯子哪儿来的?”

“我母亲留给我的。”林素云怯怯地回答。

“能跟我说说你母亲吗?”

林素云更加疑惑了,难道他认识她的母亲?“我母亲叫沈爱华,”她仔细地对瞿伯戌讲了关于母亲的事,瞿伯戌也静静地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

瞿伯戌听完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林素云说:“天黑了,我送你回家吧。放心,齐景昌不会有事。好好在家待着,不要再到处求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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