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一群人来到歌舞厅，还是那个工人俱乐部，赵燕熟门熟路地买了票。歌舞厅里人挺多的，他们十多个人一进来就显得有些拥挤了。靠边的茶座都有人了，祥子想让人轰走一桌被齐景昌制止了，他搬了把椅子在舞池边坐下，一起的弟兄众星捧月般的站在他身后。
“素云，我今天不带你了，不想跳男步了，你让昌哥带你跳吧。”赵燕说着便拉着春生去跳舞了。
“你别看我，我不会跳舞。”齐景昌笑着对林素云说，又看着身边站着的柱子，“柱子，你不是跳得挺好嘛，去陪我们家大姑娘跳一支。”
“昌哥，我不敢！”柱子笑着说，他被齐景昌从南都调回来管账，几乎天天去他家，和林素云也算熟悉。
“打架你怂，你说你不敢，跳舞有什么不敢的！赶紧的！”齐景昌说着踢了他一脚。
“来吧，柱子。”林素云大大方方地拉着他下了舞池。
柱子舞跳得好，人跟着春生也学得圆滑了，他知道进退，跳两支舞，差不多就得了，要是一直跳，保不齐昌哥心里得有想法。所以跳了两支舞曲就又装怂了。
林素云正跳得兴起，正好春生和赵燕跳完下场，便说：“来，嫂子，我陪你跳一段。”
有春生和柱子两个人开场，齐景昌就开始不停的点兵点将，让手下会跳舞的一一下场陪林素云跳舞，他则坐在一边含笑看着。
林素云在舞池里跳了一曲又一曲，像一朵灿烂的花儿，在舞池里旋转着。每每转到齐景昌面前，她便会淘气地冲他挤挤眼睛，或者吐吐舌头，齐景昌便回以她一笑。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幸福就是，她在闹，他在笑。她在他眼中，他在她心上。
一曲终了，林素云跳热了，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奔向齐景昌，马上便有人很有眼力见儿的搬过来椅子，递过来汽水。
“还有谁没跳过？嗯？”齐景昌笑着问，突然想起蓝域了，“哎，蓝域呢？蓝域！”
“对呀，二爷还没跳呢！”马上就有人附和着说，蓝域漂亮，林素云也漂亮，这两个漂亮的人在一块儿跳一支舞，那得有多好看啊！所以都想看看这道景儿。
可是转圈找了一遍，没看见蓝域。
“哎，二爷是不是走了？”一个弟兄说。
“好像刚才看到他走了。”另一个兄弟说。
林素云听到蓝域的名字，吓得一哆嗦，一口汽水差点呛着，听到说他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齐景昌笑着说：“这小子，走也不打个招呼，越来越不像话了。”
“景昌，我累了，不想跳了，咱回去吧。”提起蓝域，林素云便没了兴致，也确实累了。
“行，那我们先回去了。”齐景昌站起来跟大伙儿告别。
两人回到家，洗完澡，林素云坐在凳子上，齐景昌给她吹头发。
林素云想起春生和燕子，感慨地说：“燕子今天可真有面子，春生什么都听她的。”
“怎么，我今天让你没面子了？”齐景昌放下手里的吹风筒问。
“没有啊，那么多兄弟都围着你，都听你的，那，你听谁的呀？”林素云说着扭过身看着他。
齐景昌没回答，转身坐在床边对她招招手，林素云站起来蹭到他身边。
齐景昌双手圈住她的腰，笑着问：“今天跳舞开心吗？”
“不开心。”林素云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嘟着嘴回答。
“为什么呀？不是跳得挺好吗，一支舞曲也没落下。”
“所有会跳不会跳的都跟我跳了，就你没跟我跳，不开心。”
“那怎么才能让你开心？现在跳一支？”齐景昌说说着身体后倾，手撑着床。
林素云也不说话，只低头含笑看着他，一切都是意料之中，就是这么心有灵犀！
然后便是玉山倾颓，妖精附体，辗转起伏，轻吟浅唱……
林素云低头看着这个男人，看着他紧抿的唇，轻皱的眉，微微蠕动的喉结……,她就喜欢这样从上头看他，看着这样一个众人敬畏的男人在身下叹息，流汗，低声呢喃……
她突然想起刚才的问题，喘息着问：“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听谁的。”
同样的喘息中，她听到他说：“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一股巨大的满足感涌上心头。征服，不止男人喜欢，女人也喜欢。把这样的男人压在身下，不，应该说，让这样的男人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那是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我来，我见，我征服！” 胜利后的恺撒大帝将所有的喜悦和骄傲都浓缩在三个拉丁词里。可焉知这不是美艳的“埃及艳后”攻陷凯撒大帝时的内心宣言呢？
爱情啊，有谁能说得清楚，谁是谁的占领者，谁又是谁的俘虏？
同一个城市，另一张床上。蓝域手臂枕在脑后，躺着，他闭上眼，却觉得眼前全是林素云的样子。整个晚上他看着她和每一个人跳舞，她眼波里荡漾着快乐，而这样的眼波只在一个人的身上停留，他看不下去了，只能仓皇逃走。
那个女人的眼里只有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偏偏是齐景昌！
江湖道义，对于蓝域来说没什么意义。他从来不信这个，他只相信力量，有本事，够狠！
然而，他却不能无视齐景昌，那是他的兄长，甚至不止是兄长。
心里堵得难受，叹息了一声，他翻了个身。身边的女人贴上来，轻轻地吻着他，他一把推开，冷冷地说：“别碰我！”
女人继续贴上来用手指轻轻地搓着他的胳膊，撒娇说：“不让我碰你，那你身上干嘛纹着我的名字？”
蓝域拨开她的手，一下子坐起来说了句：“我SB呗！”
这女人叫宋丹，比他大三岁，他第一个人女人，跟蓝域的时候已经跟过几个人了，算是蓝域的启蒙老师。蓝域和她处的时候年少轻狂，也学着别人在胳膊上纹了一个“丹”字。
后来蓝域又跟别人好了，也没跟宋丹彻底决裂，偶尔也在一起玩一下，纹在身上的东西也懒得去掉，就这么一直带着了。
而此刻他心里特别烦，起身从床头柜上拿了一只烟，点上吸了一口，然后一反手按在胳膊上的刺青上。皮肉被灼烧发出一股焦臭，接着他又烫了第二下，第三下。
“你干嘛呀！多疼啊！”宋丹扑上来阻止他，被他一把推开。
“滚开！”他继续烫那个刺青，烟头灭了，他又点上用力吸了几口，继续烫！
蓝域一下一下用烫痕覆盖那块刺青，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像烫得不是自己的皮肉，烟灭了，就再点上，直到最后一角也被烫毁。
宋丹缩在床角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怕蓝域突然发起疯来烫她。知道蓝域出手狠，原来他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真是个活阎王！
蓝域看了看胳膊上鸡蛋大小的一块烫伤，密密麻麻地排满香烟的烫痕。他穿上衣服，看也不看宋丹，丢下一句：“我走啦！”便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