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卷一梦》（15）

南珩走后，上官鹤才拆开了一封信，那是明月亲手交到他手上的，还嘱咐他不要让旁人看去。

“或许你已经知道自己只是纸片人，但我希望，我们都可以冲破所谓纸片人的禁锢，去过自己的人生。”

“上官鹤，我们都是变数，所以不必在意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若是遇到无法解决的事，可以去宴山亭，她们会帮你的。”

上官鹤盯着那封信，有些心不在焉。

“皓宸。”

皓宸伸伸懒腰：“总算想起我来了？”

“高宿雪是谁？”

皓宸耷拉着脑袋，无奈叹气：“你能不能换个问题？你不觉得你们太执着于这个问题了吗？”

“因为她的身份实在有太多问题了。”

“你不能自己猜吗？她既是高家人，又不是高长隐的亲闺女，那她还能是谁？”

上官鹤垂下头，先是沉思，再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这不可能！如果她是高贵妃的女儿，那……那南珩呢？”

皓宸轻笑：“你就没想过，当年高贵妃怀的，其实是双胎吗？”

“那，那高宿雪为何会被带走？”

皓宸侧过头，眼中满是悲悯。

“他已经害得自己妹妹一辈子被困在宫里了，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外甥女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可这对南珩不公平！”上官鹤拍桌而起。

皓宸嗤笑出声：“不公平？哪里不公平？”

皓宸扭过头对上了上官鹤的眼睛，眼中是难以抑制的嘲讽。

“你以为高宿雪被带到宫外就无忧无虑了吗？你以为，她这些年都在外做什么？我也不妨告诉你，那一日为你诊脉的，也是她。”

上官鹤目光呆滞，似乎这信息量大得让他的大脑宕机了。

“她机关算尽，也只是为了南珩。说白了，皇帝才是这一切的得益者。你不去怪皇帝，却要说对南珩不公平，可是这世道对谁公平？”

“南瑞小小年纪没了母亲，对他公平吗？高贵妃被迫入宫，郁郁寡欢还要承受舆论，这对她公平吗？”

上官鹤握住了自己的衣角，轻蔑地笑出声。

“说到底，最该死的是写出这个话本子的人。他为何要安排这一切，为何要让所有人都痛不欲生？”

上官鹤抬起头，泪水无声地滑落。

“是啊，为什么呢？”皓宸无奈摇摇头，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一炷香后，皓宸才重新开口：“对不住，我方才有些冲动了。”

“你没错，谁都没有错。所有人都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和立场，做出了自认为最好的选择。”

上官鹤微微弯眸，突然好奇地托着下巴凑到皓宸面前。

“男主是南珩，那……谁是反派啊？”

皓宸白了上官鹤一眼：“上官鹤，你今日套我的话够多了吧？”

上官鹤转了转眼珠子，得意地笑出声：“成吧，既然你不愿告诉我，那我便去找高宿雪。”

“你去吧，到时候被她骂了别找南珩哭就成。”皓宸慢慢悠悠地斟起茶来。

“你——”上官鹤恶狠狠瞪着皓宸。

皓宸忍俊不禁，将一盏茶递过去：“行了，消消气。”

“看在你今夜告诉我这么多事情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上官鹤喝了一口茶，“话说回来，你和高宿雪也认识？”

“是啊，她是那个执念最深的人。或许一切结束时，真相便会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