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传》（54）

藏海嘴角不知不觉地上扬：“那你觉得，我会是那个人吗？”

蒯玉珠若有所思，摇摇头：“我们都被这个时代局限了，很难成为他所需要的伴侣。”

“就好像，哥哥你得知我活着时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愤怒。因为你觉得主人将此事告诉你，是想用我来威胁你。”

“我们的处境和经历注定了我们不可能永远和主人同行，却永远有人与他同行。”

藏海无奈摇摇头：“果然，我不如你看得通透。”

“哥哥你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已，这不是你的错。”蒯玉珠将盛好的饭递给藏海。

“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先吃饭吧。”蒯玉珠眉开眼笑。

藏海忍俊不禁，微微颔首：“好。”

——

藏海站在廊下，天边的晚霞灿烂，孩童们有说有笑。

“喜欢这儿？”张禹走到了藏海身旁。

“你什么时候来的？”藏海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明显是被张禹吓了一跳。

“刚到。”张禹将手搭在藏海肩膀上，“你这胆子真是够小的啊。”

“我杀人的时候胆子挺大的，有机会让你看看。”

张禹忍俊不禁：“还真是相处久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彼此彼此。”

“你还没回答我呢。”张禹侧目打量着藏海。

“当然喜欢这儿，在这儿幸福快乐，不用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

“其实原本，你也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的。”张禹长叹一声，定定盯着面前的孩童们。

“可是没有如果。你之所以会选择帮助张易，而不是像他们一样自由自在，不也是因为你心中有恨吗？”

“你知道？”张禹警惕地望向了藏海，手臂青筋暴起。

“人的野心和恨意都是会通过眼睛流露出来的。”藏海凑到张禹跟前，微微佻眉。

张禹被盯得发毛，扭过头去：“你平日里也喜欢这样看别人吗？”

“当然不是了，只是这样看人能更快了解他内心在想什么，毕竟人的想法是可以通过面部表情观察出来的。”

张禹面露疑惑：“你去看了那些书？”

“是啊，确实不错，看来张易也是一位很好的教书先生。”藏海懒洋洋地倚靠着一旁的柱子，“其实他有很多选择，几乎每个选择他都可以过得很好，但他唯独选择了这个他最危险的路。”

“志向远大的人，总会选择一条不被人理解的路，但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会有人认同他现在走的路。”

“可惜了，我们都活不到那时候。”

张禹抿着唇，神色凝重地低下头。

“不过，张易应该知道长生不老的法子，不如我们找他问问？”

“藏海，你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张禹鄙夷地盯着藏海，仿佛下一秒便要将藏海生吞活剥。

“哎呀，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如此较真呢？”藏海拍了几下张禹的肩膀。

张禹的眼神越发愤怒，此时蒯玉珠正好出现。

“哥哥，我给你做了一个香囊，夏日炎热，你又容易出汗，难免会招来蚊虫叮咬。”

藏海走到蒯玉珠面前，接过了香囊：“那便多谢妹妹了。”

“哥哥怎么还和我客气上了？如果坏了，哥哥便告诉我，我再给你绣一个。”

“好。”

张禹嫌弃地咂舌，一点目光都没分给二人。

反正远之也会给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