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传》（21）

张怀离开后，张易从首饰盒中取出了那张纸。

“生于张家，死于张家。”

张易冷嗤一声，将纸条放烛火中，那纸慢慢化为灰烬。

“张家因我生，我也能让张家因我死。”

房门被敲了好几下，门外的人很是焦急。

“听澜，你醒了吗？”

张易走到门前，巧笑倩兮：“怎么了？”

“首辅大人来了。”

张易扶着额，脸上是淡淡的绝望：“他又来做什么？”

“又？你见过他了？”

张易拍了拍庄之行的肩膀：“先去见他吧，其他的有空再告诉你。”

“好。”

——

比起庄之行的无措，张易显得格外淡定，手中还端着茶杯。

张易轻轻吹了几下茶，抿了一口：“不知首辅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听闻最近张公子染了风寒，故而送了一些补药过来。”

张易撇了一眼那些东西，轻嗤一声：“首辅大人是觉得，我缺这些东西？”

“东西怕少不怕多，不是吗？”

张易撑着头，微微挑眉，等着首辅继续说下去。

“科考的事……”

张易抬手打断了首辅，轻咳几声：“皇上说了，科考由我主持，就不劳首辅大人费心了。”

“你们两个年轻人没有经验，恐怕主持不好。”

“首辅大人这意思是要插手科考的事情咯？”张易放下茶杯，抬起头与首辅四目相对。

张易年轻的眉眼却不失锐利，倒显得庄之行有些蠢笨了。

首辅下意识皱眉，但很快恢复淡定的模样。

“不过是派人协助你们而已，主持科考的仍旧是你们。”

“既然需要人协助，我为何不找张学士的门生，而要选择首辅大人您的人呢？”

张易的语气越发冷：“首辅大人试图拉拢我，却忘了，我本就不是会轻易服从于权贵的人。”

首辅摇摇头，轻蔑地笑笑：“你还是太年轻了，朝堂局势复杂，若不选一个阵营站队，张将军和张学士在朝堂上举步维艰。”

“是啊，朝堂这么多党羽，也不怕多我一个吧。”张易打开折扇遮住下半张脸，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张易，你并无官身。”

“那首辅大人便看看，我能否一手遮天。”张易笑意盈盈。

“真是冥顽不灵。”首辅拂袖而去。

张易盯着那些送来的东西，眼神鄙夷：“白叔，送双份东西去他府上。让他看看，我缺不缺这点东西。”

“是。”管家颔首后便转身离去。

庄之行扭过头盯着张易，神情恍惚。

张易肆无忌惮地对上庄之行的目光，微微挑眉。

“庄二公子这是什么眼神？怕你爹也栽在我手上？”

“那倒不可能，毕竟你还是斗不过我爹的。”

张易漫不经心地玩弄起茶杯来：“那也未必，毕竟你爹的势力未必有我大。”

庄之行长叹一声：“听澜，你就算再也有钱，也不过是商贾。”

“正是因为商贾地位低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张易握住转动的茶杯。

“庄二公子，若是有一日我与你爹真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你会怎么做？”

庄之行抿着唇，眼中是淡淡的悲哀。

“我会背井离乡，任你们去争去抢。”

张易轻笑：“是啊，你向来不喜这些争斗，否则早就入朝为官帮你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