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壹（39）

宫远徵口吐鲜血，身上有许多刀伤，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宫尚角怀中。

宫尚角轻轻抱着他，手上也满是鲜血。

“远徵，你别睡，月公子很快就过来了，你别睡。”宫尚角脸上是罕见的惊慌。

院中只剩下宫远徵和宫尚角两个活人。

宫远徵艰难地抬起手，宫尚角反应过来主动握住宫远徵的手，将他的手捧到自己脸边。

“哥，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每一个字都像是宫远徵费劲全部力气说出来的，鲜血依旧不停从他嘴里渗出。

宫尚角垂下头，泪水滴落在宫远徵脸上。

“远徵，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

宫远徵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哥，如果没有你，我甚至不知道要在宫门里怎么活下去。你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动力了。”

“远徵，你原本可以不死的……”宫尚角已经泣不成声了。

宫远徵微微弯眸，费劲地擦去宫尚角眼角的泪水：“哥，带上我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宫远徵终于失去力气，倒在了宫尚角怀里。

他终于可以躺在哥哥怀里了，是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

宫尚角紧紧抱着宫远徵，嘶声裂肺地痛哭流涕。

“远徵……远徵！”

——

宫远徵猛然坐了起来，瞳孔放大，汗流浃背。

“怎么了，远徵？”宫尚角有些茫然地揉揉眼睛，起身抱住了宫远徵的腰。

宫远徵惊魂未定，神情有些木讷：“哥，我梦到我死了，你抱着我痛哭。”

宫尚角微微一愣，拉住宫远徵的手，让他与自己面对面。

“你都说了是梦，那又怎么可能成真呢？”宫尚角的语气格外温柔，动作轻柔地帮宫远徵抹去额头上的汗珠。

“远徵，你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是啊，明明只是一场梦，那他为何会觉得如此心慌呢？

宫远徵微微颔首，眼中却依旧满是惊恐。

“别怕，我抱着你，好不好？”宫尚角轻轻拍拍宫远徵的背，语气仿佛在哄一个孩童一般。

“哥，即使那只是一个梦，我还是想问你。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做？”

宫尚角浅笑，撩开了贴在宫远徵脸上的碎发。

“我会将朗角培养成可以独当一面的角宫宫主，然后去陪你。”

宫远徵抿着唇，眼中充满了悲伤。

可是哥哥，我不想你死啊。

“好了，睡觉吧。”

宫尚角抱着宫远徵躺下，嘴里还轻轻哼着童谣。

孩童时期没听到的童谣，如今却在自己心上人嘴里哼唱出来，宫远徵不免有些五味杂陈。

他一直都很在乎哥哥，无论是系统出现前还是系统出现后。可好像是在系统出现后，他才与哥哥关系变得亲密起来。

那只是一场噩梦，那如果现如今的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场美梦呢？

罢了，就算只是一场梦，他也愿意永远沉浸在这场梦中。

宫远徵往宫尚角怀里缩了缩：“哥，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那是自然了，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宫尚角轻轻抚摸着宫远徵的头，又将宫远徵搂得更紧了。

很快宫尚角便睡了过去，可是宫远徵却一夜无梦。

倘若，那不止是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