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36）

“行舟，是谁……是谁给你下了毒……”皇帝握住了朱延的手，手本要用力，却又缓缓松开了手，泪水夺眶而出。

朱延已然记不清皇帝为了他落了几次泪了。比起皇帝，朱延还是太狠心了，他从始至终都在为了天下太平算计。

“是谁下的毒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的大计将成。”朱延从最初的浅笑，而后到了疯狂的大笑，连泪光都笑了出来。

“总算……总算啊……”

皇帝轻轻擦拭去了朱延眼角的泪水，微微弯眸。

“是，我们行舟的计划总是要成了。”

“只是，还有一事，想请皇兄帮忙。”

皇帝轻轻拍了拍朱延的手背，眼中满是笑意：“可是与窦家四小姐有关？”

“窦家四老爷是个不错的臣子，却养不好窦四小姐。我与窦四小姐有缘，不知皇兄能否……”

“好，都依你，届时你的生辰宴便认她做义妹，朕会将她封为郡主。至于她那婚约，我会帮她解去的。”

朱延微微颔首：“那便多谢阿兄了。”

皇帝轻轻抚摸着朱延的头，目光温柔：“行舟，你永远都会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朱延靠着皇帝的肩膀：“阿兄，我好累。”

“我知道，你再等等，别先阿兄一步走，好吗？”

朱延并未回声，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朱佑晟走到了皇帝身旁，微微低下头：“父皇，儿臣还有事。”

“去吧。”皇帝摆摆手，目光一直宠溺地落在朱延身上。

朱佑晟微微颔首后便转身离去。

门外的幕僚明显是等了一会儿，脸色不是很好看。

朱佑晟浅笑，上前拍了拍幕僚的肩膀：“不就是让你等了一会儿吗？怎么就这样生气？”

“属下不是生殿下的气，而是……”幕僚瞟了一眼房门，脸色又黑了下去，“陛下这样宠爱肃王殿下，未免有些……”

朱佑晟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轻嗤一声。

“你该清楚，你并没有资格对孤的老师和父皇说三道四。”

幕僚急忙跪下磕头：“殿下，属下知错。”

“太子殿下在这儿就训上人了？可别把行舟吵醒了。”宋墨和窦昭一同走了过来。

朱佑晟轻嗤一声，目光又冷淡了几分：“你带窦四小姐过来，莫不是想让皇叔成全你与窦四小姐吧？”

宋墨吓得咳了好几声，扶着柱子才堪堪稳住身形。

“胡说八道什么呢？是窦四小姐有事同行舟相谈，我与她正好在路上遇到，一同过来了罢了。”

“那还真巧啊。不过，他刚睡下，你们估计得等上一会儿了。”

“无妨，我等得起，不像太子殿下，忙得很。”宋墨微微颔首，脸上是疏离且嘲讽的笑。

朱佑晟轻蔑地笑了一声，拂袖而去。

直至朱佑晟及其幕僚离去，窦昭才开口。

“宋公子与太子殿下不合？”

“倒也不是，不过是偶尔会呛几句而已。”宋墨招招手，婢女便走了过来，“送窦四小姐去偏殿歇息吧。”

宋墨转身朝窦昭微微颔首：“窦四小姐放心，这是行舟的人，她会带您去歇息的。你我终究男女有别，一直待在一起也不合适。”

“宋公子此话有理，多谢宋公子。”

“不必客气，我也不过是个引路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