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16）

“来了？坐。”朱延还在全神贯注和纪咏下着棋。

朱佑晟和邬善直接站在了朱延身后。邬童纵观棋局，朱佑晟则是冷冷地打量着纪咏。

纪咏抬眸朝朱佑晟挑挑眉：“太子殿下这样看我，我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呢。”

朱延浅笑，落子。

“他一向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

“殿下，似乎这一局的胜负已然定了。”

朱延看了一眼棋局，浅笑：“未到最后一刻，又怎能定结局？”

朱延再次落下一子，局势顿时扭转。

纪咏撑着桌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棋局。

“你……”纪咏嘴角抽了抽，缓缓坐了回去，神情恢复自然，“真不愧是肃王殿下啊。”

“听说你收了宋翰为学生？”朱延默默收拾起了棋盘。

“是，毕竟是挺有意思的小子。”纪咏微微弯眸，眼中满是笑意。

“是吗？可我并不喜欢他。比起他，我还是更喜欢砚堂。”朱延招招手，便有下人将棋盘端走。

“老师何时打算教教学生棋艺？”邬善凑到了朱延耳边，眉目清秀，眼神带笑。

“我的棋艺可不如太子殿下。要不，让太子殿下教教你？”

朱佑晟浅笑：“孤可教不了皇叔的学生。”

朱延摇摇头：“纪公子，您瞧我养大的这两只兔崽子，能不能长命百岁啊？”

朱佑晟和邬善皆是一愣。

“肃王殿下教出来的学生，自然是至善至美之人，定会长命百岁的。”

朱延笑着摇摇头：“纪咏，别把自己搭进去。”

“肃王殿下放心，我这人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纪咏抬头看着亭外落下的雪，“这湖，快结冰了吧？”

“是啊，届时欢迎纪公子来溜冰啊。”

纪咏忍俊不禁：“有空一定。”

纪咏走后，朱佑晟这才开口：“皇叔，你特地把我们叫过来，该不会只是让我们看你和纪咏下棋吧？”

“我是想让你和纪咏联手。”

朱佑晟眉头紧锁：“皇叔可是忘了，他是庆王的幕僚。皇叔明知孤与庆王不对付，还要让孤和庆王的幕僚联手？皇叔未免有些痴人说梦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提了。你此次来肃王府，所为何事？”

“没事就不可以来吗？”朱佑晟将手搭在朱延的肩膀，俯下身凑到朱延耳边，“皇叔，您是真不清楚还是装不清楚？”

“佑晟。”朱延轻轻拍了拍朱佑晟的手，“你我是叔侄。”

“皇叔，您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佑晟，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你总往我这儿跑，难免会引人猜疑。”

“好。”朱佑晟抽回手，笑得温柔，“那孤便先回去了，有空再来与皇叔探讨。”

邬善微微低眸，有些心思重重。

“老师，您不觉得太子殿下并非陛下所说的那样无知无能吗？”

“我教出来的学生，哪个是无知无能的？”朱延将热茶递给邬善，“德真，我只希望你可以独善其身。”

“老师，您知道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不是你曾经教过我的吗？”

朱延摇摇头，唉声叹气：“比起天下兴亡，我更在乎你们。为了天下太平，太多人豁出性命了，少几个人也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