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18）

“怎么站在那儿？要不过来一起吃点儿？”应星朝离仑微微挑眉。

“若是要杀烛阴，你大可以找我和朱厌帮忙，为何要自己一人擅自行动？”

“我又不是什么废物，为何总要找旁人帮忙？”

离仑握紧拳头，牙齿也咬得作响。

“所以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应星无所谓地摊摊手：“我现在什么样？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离仑直接摔门而去，应星无奈叹气，盯着掉在地上的木门。

“我去补？”

“不用了。”应星将红烧肉放进卓翼宸碗里，“吃吧。”

不一会儿，离仑就扛着木板来补门了。

“你和他，关系也很好吗？”

应星思索片刻，目光有些温柔：“是家人。”

离仑虽然在忙活，但也听到了应星这话，手微微颤抖。

很快门就补上了，离仑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故而只是静静地站在院门口。

“你……是在大荒长大的？”

“算不上在大荒长大吧，逃到大荒的时候，我似乎……也有几万岁了。”应星认真地思考着，过去的一切慢慢变得模糊，他都快要记不清了。

好久……太久了……

“那……”卓翼宸欲言又止，默默低下头，脸上露出来了愧疚和心疼的神色。

“我靠杀害同类活下来。逃到大荒是因为，那些同类恨透了我，给我设下陷进要杀了我。到了大荒，我遇见的第一个是爷爷。”

应星抬起头，有些漫不经心：“捡到我的那一日，他说日后我就是他的孙子了，而后我便和朱厌他们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那你后来，为何离开了大荒？”

应星侧头向卓翼宸露出了脖颈，脖颈上的黑线迅速地蔓延，仿佛要爬到应星的脸上一般。

卓翼宸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应星的脖颈：“会疼吗？”

“不疼，只是我怕自己失控伤人，故而才离开了大荒。还好，到了人界我也没有残害无辜。”

“卓翼宸，我们算朋友吗？”应星微微低眸，像是不知所措。

卓翼宸坚定地点点头，握住了应星的手：“当然。”

“那你带我回人界吧。江家的案子，我死前能看到结果吗？”

卓翼宸被应星逗笑，伸手轻轻抚摸应星乱糟糟的长发：“回去就查，更何况，你会长生的，绝不会死。”

应星透过木门的缝隙，望向了门口那个身影。

“卓翼宸，我累了。”

“好，那你先睡，我们明早便启程回去。”

应星微微点头，目送着卓翼宸离去。

木门被关上，应星这才躺到了床上，将房中烛火均熄灭。

“离仑，外界传闻中的恶妖。”卓翼宸和离仑隔开一段距离，有些警惕地盯着他。

“那应星还是传闻中作乱的魔物呢，怎么不见小卓大人杀了他？”离仑转过头，毫不避讳地对上卓翼宸的眸子，眼中满是不屑与挑衅。

“他与你不同，他生来就不分善恶，这也不是他想的。”

“他方才也说了，我是他的家人。若是听到你如此非议他的家人，你猜他会是什么反应？”

“你拿他威胁我？”卓翼宸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缓缓靠近离仑。

离仑毫不畏惧，从容地对上了卓翼宸的眸子：“不是威胁，是提醒。毕竟你对他而言还只是朋友，而我不同，我是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