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11）

朱厌和离仑的关系变成这样原因太多了，只不过应星正好成了那个借口。

还好应星不了解除了恶以外的情绪，否则应星被夹在中间，大抵会很难受吧。

——

应星躺在贵妃榻上，全神贯注地盯着悬在半空的那副画像。

那是照着自己记忆中的模样所画。还好他的记忆够好，否则他真是画不出来。

“这是你爹娘？”离仑坐在了床边，也抬头看着那副画像。

“我原是心魔，被抽离出来，吸收了旁人的灵力才有了肉体，何来的爹娘？”

话虽如此，应星仍是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副画像。

“离仑，人妖当真会因为情爱做出逾矩的事情吗？”

“或许吧，毕竟无论是什么，都是有感情的。”

应星茫然地眨眨眼，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我为何没有感觉呢？什么是感情呢？冉遗又为何要为了一介凡人放弃修炼呢？”

“他为何要杀害那些无辜的新娘？他为何不直接杀了齐家老爷呢？我不明白，实在不明白。”

离仑托着下巴，躺在了应星身旁：“我也不明白，要不，你回大荒问问英招爷爷？”

“好久没见爷爷了，确实想他了，你陪我一起吗？”应星侧身有些期待地望向离仑。

“你是怕英招爷爷生气吧？”

“不知道，很奇怪，我很想见他，又不想见他。”应星眉头紧锁，像是孩童般懵懂。

“你想见他，因为你想念他了；你不想见他，因为你害怕他会嫌弃你现如今的模样。”

应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摇摇头：“不是的，我是害怕爷爷会生气。我不曾杀过人，可他原是希望我成为一个仁善的人的……”

“人”未必非要是人族，而是一个定义，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

“这很好，你知道害怕了。”

“叫上朱厌如何？”应星小心翼翼地瞟了离仑一眼，而后迅速收回，假装认真地看画像。

“既然你开口了，那我也不好拒绝。”

离仑不喜朱厌，但他愿意为了应星妥协。

在应星看来，离仑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可离仑并不是这么觉得的，即使带着这样懵懂的人，离仑也没有觉得很累。

离仑也偶尔会想，应星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时而吞噬作恶的魔兽，时而吞食人妖生出的恶念，无情无欲，平平淡淡地这样过下去，也很好。

——

“英招爷爷。”朱厌手中提着东西，缓缓朝英招走去。

“哎呀，你怎么回来了？”英招上前握住了朱厌的手，而后便看到了跟在朱厌身后的离仑，眼中闪过些许意外。

“你也好久没回来了。”英招笑得温柔。

“爷爷。”应星缓缓从离仑身后走出来，微微低头，压根不敢同英招对视。

英招先是一愣，而后上前敲了下应星的脑袋，揪着他的耳朵：“你还知道回来呢。”

“爷爷，阿星这不是跟我们回来了吗？您就别生气了。”

“就是啊，这些东西都是他让我们给您带的。”

英招松开手，指了指朱厌，又指了指离仑，唉声叹气。

“你们呀，迟早将他惯坏了。”

“哎呀，他就是小孩子，爷爷就别和他一般计较了。”朱厌笑嘻嘻地上前挽上英招的胳膊。

离仑这才上前握住了应星的手：“疼吗？”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