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44

燕晞（萧苒）：逆党假借陛下名义将玉如意送给太后，致使太后受惊突发心疾。陛下拳拳孝心，对太后甚为关切，想来连夜召见臣女，是为了进一步询问玉如意现场情况。

把柄玉如意送到太后手里，正是太后在泰安殿召见公主与各位伴读的时候。

皇帝接过太监递来的茶盏，饮了一口浓茶提神：

“具体情况朕已有所耳闻，朕知道你就在现场，想听听你的看法。”

燕晞（萧苒）：陛下，不知臣女可否借玉如意一观？

得到皇帝恩准的燕晞，接过碎裂的玉如意，细细地触摸并端详着。

燕晞（萧苒）：此事想来是逆党所为。

谢危神色如常地问道：

谢危：“你如何知道是逆党所为？”

燕晞（萧苒）：燕晞受父亲耳读目染自幼喜爱军事，曾和父亲一同研究过大月和平南王的作战方式。

燕晞（萧苒）：大月的作战方式是利用骑兵突袭，夺城后烧杀抢掠洗劫一空，劫掠完就跑。平南王的作战方式是推行恐怖主义，利用恐惧来瓦解民心和军心，达到内部分化、不攻自破的目的。

燕晞抬眸看了皇帝一眼，露出欲言又止之色。

皇帝点头示意：

“继续说下去。”

燕晞（萧苒）：逆党在宫外到处杀人，又有兴武卫和刑部兴师动众，先后于城中大肆严查，京城早已闹得民心惶惶。此为瓦解民心之举，意在制造并煽动百姓恐慌。

燕晞（萧苒）：宫中玉如意案，则是利用未知来根植帝王疑心，让陛下处于身边任何人都可能是逆党，任何人都可能行刺，任何人都不可轻信的状态。帝心生疑，杀机四起。届时陛下疑心谁，谁就会大祸临头。

燕晞不卑不亢地说道，她的眼神冷冷淡淡，好似一袭烟笼寒水的月光。

皇帝长眉微蹙，眸中浮现一抹深沉的情绪，他捂着胸口猛咳几声，等喘过气后又问：

“你是说平南王那个老匹夫，在利用朕的情绪做刀？”

沈琅身体孱弱，自幼经历平南叛乱、太后干政、外戚专权，一旦他成为惊弓之鸟，他的帝王疑心只增不减。

燕晞（萧苒）：陛下圣明。

“谢卿如何认为？”

皇帝收敛着眼中的犹疑，问起谢危。

谢危淡笑道，清澈的眸子从燕晞身上划过，垂眸看向皇帝：

谢危：臣认为郡主所言确有道理。然而圣上睿智英明，自幼见惯了时局风浪，又怎会被逆党操控情绪。

燕晞（萧苒）：偏听则暗，兼听则明。

燕晞顿了顿，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燕晞（萧苒）：帝心圣明如日，那些趁机浑水摸鱼、倒泼污水的小人，不过是浮云障日。见日之光，天下大明。

皇帝满面病容的神色难掩憔悴，他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精神：

“是非经过朕心中自有定论，好了，夜色已深、宫门路远，你们早些回去歇息吧。”

就在谢危和燕晞一前一后遵旨告辞离开后，薛国公自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假传圣旨者必是陛下身边人，是以太后和臣难免谨慎些，这才想试探谢少师一二。”

“母后忧心朕自然知道，但是谢卿一心为朕，不会有事。”

皇帝神色如常地说道，话锋一转，

“舅父方才曾言，假传玉如意时，燕晞郡主在场颇为可疑。如今可有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