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PL:阿巴

杨涛的指腹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合同扉页，A4纸锋利的边缘在皮肤上划出浅红印痕

会议室的中央空调还在敬职敬业的工作，玻璃窗外金灿灿的阳光斜照进来，将“位置调整协议”几个加粗黑体字映得刺目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宴会上的水晶吊灯，那些折射在香槟杯里的碎光，此刻都化作合同条款里密密麻麻的铅字，扎得人眼眶生疼

久哲·胡庄浩：队伍需要

此刻从久哲嘴里吐出的话语像块冰，顺着脊椎滑进他的衬衫领口

打野？辅助？这两个词中间明明隔着整个联赛的距离，少年无意识地用指甲刮着纸张的毛边，会议室真皮座椅的皮革味混着某位高管的古龙水，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无畏·杨涛：乙方需配合战队完成辅助位专项训练，包括但不限于指挥意识、视野布控及开团时机把握...

长桌尽头传来的声音在会议室的墙体间来回碰撞

经理：考虑到版本更迭...团队配合...商业价值...

杨涛突然发现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膜里放大，盖过了那些西装革履的声波，原来人在极度混乱时，真的能听见血液冲刷鼓膜的声音

经理：所以我们一致决定，无畏选手你转为辅助才能继续维持在hero的首发

经理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杨涛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仿佛有人在他头顶浇下一盆冰水，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他猛地抬头，少年清亮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燃起倔强的火焰

无畏·杨涛：我拒绝

这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杨涛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队服下摆，他看见对面几位高层的表情微妙地变了，经理嘴角挂着程式化的微笑，眼神却冷得像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经理：小朋友，知道违约金后面有几个零吗？

总监突然笑出声，这个常年穿三件套西装的男人转动着尾戒

经理：抱歉，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副总监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算计的目光，杨涛感觉呼吸一滞，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霂繁乐清冽的嗓音突然在记忆里响起

Gods·霂繁乐：不要信任何人的话，直到我过去

少女说这话时正把玩着他的手指，香根草的香气混着她看向他时认真的眼神，此刻竟成了他唯一的浮木

杨涛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环视着这个装潢奢华的会议室，突然笑了

无畏·杨涛：所有人都同意？包括各持股人？

空气瞬间凝固，经理举到一半的咖啡杯僵在半空，总监的眼镜滑到鼻尖都忘了推，最可笑的是刚才还在附和点头的副总监，此刻张着嘴活像条搁浅的鱼

那些前一秒还绽放着笑容的面孔突然集体凝固，上扬的嘴角僵在半空，瞪圆的眼眸里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笑意，此刻却像蜡像馆里未完成的雕塑，滑稽中透着几分诡谲

悬停的表情肌理间，分明能看见惊愕的裂纹正在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