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116

缔肆感到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在堵塞着，她想说些什么，张开了嘴却又发不出声音

她猛的想起，来之前烁桴给过她一颗药丸，说如果伯斯受伤了可以先服下去，能恢复气血

缔肆：“这个是烁桴给我的，你先吃了，一会我就带你上去”

她慌慌张张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木制的小盒子，里面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一颗散发着木香的药丸

缔肆把药丸给伯斯喂了下去，随后把他扶到了一旁，让他倚在墙边坐的舒服些

伯斯：“你们应该已经解决他们了吧？”

缔肆：“嗯……严浩翔在解决了，我们其他的人来找你”

不知不觉的，缔肆讲了很多，从他们分开开始一直讲到现在，而伯斯也只是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发问几句

缔肆突然发觉，自己一直都在说话，反倒是伯斯，有种反常的安静

缔肆：“你呢？”

伯斯：“我怎么了？”

伯斯把头偏向她，带着微笑问道

缔肆：“我说了这么多”

缔肆：“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伯斯微微低头，整个地下室密不透风，仿佛与世隔绝，所以缔肆听到了极其微小又清晰的一声笑，随后是伯斯的说话声

伯斯：“金乌一族原是上古时期的一个大种族，若是延续至今也算是有很高地位的族群，只不过我们专掌祭祀，而且长老们信奉人祭，所以随着时间流逝，金乌一族的族人越来越少了，直到大混沌时期，战乱四起，人心惶惶，金乌族人死的死，逃的逃，几乎快灭族了”

伯斯：“那时，长老们说，要祭祀神女，才能保佑千年太平，让金乌族不再受祭祀之苦”

伯斯：“于是他们献祭了我的母亲”

伯斯：“不知道是不是天神垂怜，从那之后，战争开始渐渐平息，当然，也可能是碰巧那位传说中的战神出关，所以才结束了大混沌时期，有了现在的我们”

伯斯：“我是血统纯正的金乌族人，不管流言如何，几千年来，金乌族就是为献祭而生，为了保佑这世上的苦难全部消退，我们理应献祭我们的生命”

他语声细细，讲述了他的一生

他刚刚出生，还在襁褓之中时，他的母亲作为金乌族的神女被献祭，之后，他一直由长老们抚养长大，从小便被金乌族的奉献精神所熏陶，造就了他与人为善的性格，也注定他会为了他所爱着的世界而消亡

缔肆看着他，听着他

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他献祭自己

或许正如他所说的，那是他的使命

他从不畏惧死亡，他甚至期待着，为之幸福着，自己可以用生命换取这世上的温暖旭日照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话语声渐渐的轻了下来，随后化作寂静无声

缔肆也只是深深的看着那双眼睛，坐在他的对面

她突然发觉，自己从没好好的看过他的眼睛

伯斯：“你怎么了？”

缔肆：“没什么”

缔肆：“你的眼睛……很漂亮”

缔肆看到那双眼睛半眯了起来，好像幽暗的牢房里的一束光

他笑意盈盈的道谢，曾经，也有人这样夸过

“你的眼睛和你母亲的一样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