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镜续（三）

临近傍晚，天色阴沉下来，乌云密布。

英文系的刘老师办事归来，带给顾清砚一盒进口曲奇饼干，感谢他帮忙代课。

顾清砚下午没课，手头的工作早已完成，打算提早下班，去办公厅看望 空等 两夜 的周部长。

他找高校长请了假，出校门乘坐有轨电车。

二十分钟后，顾清砚来到 政 府 办公厅。

宽阔的走廊人来人往，一派繁忙景象，韩今为面带微笑，将他引领到周云沛办公室门前。

“部长，您夫人来了。”他轻轻敲门，直截了当表明拜访者的身份。

话音未落，门内传出周云沛的笑声：“我夫人来了，快请进来。”

韩今为推开办公室的门，朝着顾清砚做了个请的手势，顾清砚回了个笑容，抱着饼干盒子走进去。

“刘老师送我一盒进口饼干，感谢我帮忙代课。”他摘下白色礼帽、圆框墨镜放在茶几上，抱着饼干盒坐在红木办公桌上面，“凭咱们的关系，好东西应该分享。”

顾清砚唇角上扬，笑弯了眼睛，修长 笔 直 的 双腿 垂下来，正巧 蹭 到 周云沛 的西装裤。

周云沛眼见他打开饼干盒子，心思却没放在上面。

“鄙人尊敬长辈，周叔叔先吃。”他拿了块饼干塞进周云沛手里，笑着说。

“乖孩子，爱跟 叔叔 演 忘年交~”周云沛笑的 暧 昧 不 明，隔着 顾清砚的 裤 管 蹭 了 蹭 他的 小腿，“尊敬长辈的好孩子，应该得到奖励。”

顾清砚明白周云沛的意思，专心吃着曲奇饼干不搭茬。

他往后挪了挪腿，望着周云沛穿在身上的衬衫，转移话题：“没见你穿过这件，新衣服？还挺合身。”

周云沛静默片刻，突然想起什么。

“看你吃了好几块，我也尝尝。”他拿着手里的饼干吃起来，边吃边说，“袖子太长了，吃东西不方便，袖箍在抽屉里，帮我戴上好吗？”

顾清砚答了声“好”，擦干净手上的饼干碎屑。

待他起身拉抽屉，周云沛用力一拽，顾清砚 跌 坐在 他怀里。

“不是要戴袖箍吗？”顾清砚慌了神，连忙说，“办公室，别闹。”

“门关着呢。”周云沛吃完曲奇饼干，一手搂着顾清砚的腰，一手 扒 他的 西服外套，“乖孩子应该得到奖励，比起曲奇饼干，叔叔 更想 尝 尝 别的。”

......

一个小时后下了场雨，顾清砚 穿好 衣服 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周云沛的深灰色西服。

听着窗外的雨声，他心情复杂。

弥补了遗憾的周部长心情甚佳，指了指办公桌上的饼干盒笑起来：“味道一般，不如 顾老师 美味。”

顾清砚瞪了他一眼，手 脚 发 软 抬不起来：“明明是来送甜点的，怎么 搞 成 这样？！”

“新 女 昏 燕 尔，情 难 自 禁 很正常。”他挨着顾清砚坐下，听到门外响起韩今为的声音。

“部长，有文件需要您签字。”

“好，进来吧。”

办公室安静下来，韩秘书拿着文件夹，推门走进来。

顾清砚将西装外套往上拉了拉，遮住他泛红的面颊。

周云沛签完字，韩今为大步走出去，全程没看顾清砚一眼。

*

夜里起了风，气温变得很低。

吃过晚饭，顾清砚进到浴室泡澡。

他躺在浴缸里闭目养神之时，浴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周云沛穿着深蓝色睡衣走进来，挽了挽袖口，给顾清砚揉着额角。

“后日是中秋节，周衡两口子要来家里，一块吃顿团圆饭。”他眉眼温柔，颊边漾起清隽的酒窝，“亲爱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和周衡同桌吃饭。他要是敢 冒 犯 你，事 后打断他的腿。”

儿媳刚进门，必要一起过节、吃顿团圆饭。饭桌上最好不要发生争执，营造一个和谐温馨的家庭环境。

顾清砚仍旧闭着眼，享受着 周云沛 的 按 摩 服 务，缓缓开了口：“老爷是一家之主，全听您的安排，我没意见。”

周云沛被他逗笑了，捏了捏他的脸：“不敢当，你才是一家之主。顾老师，别开玩笑了，认真聊聊这个事。”

“没问题，同桌吃饭嘛，小事情。”顾清砚睁开眼，紧接着说，“要是周衡 骂我 狐狸精，我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放心，破坏家庭团结的事绝不在明面上进行。”

“好，顾老师办事我放心。”

话说到这里，周云沛站起身 脱 尽 衣服，进到 浴缸里 搂住顾清砚。

顾清砚心中警铃大作，连忙道：“办公室 一个小时！你 还没 折 腾 够 吗？”

“我也上了一天班，不能泡澡休息会吗？”周云沛亲了亲他的脖子，笑道，“顾老师别紧张，我 只 抱着你，其余 什么 都不做。”

“周部长，你要言而有信。”说着，顾清砚手里舀了捧热水，泼在周云沛身上。

“好，言而有信。”

周云沛凑近顾清砚的脸，重重亲了一口：“我这人心善，一向以德报怨。再泼我，亲 的 就不是 脸了。”

顾清砚抬起 湿 漉 漉 的手拍了拍周云沛的脸，喃喃道：“不泼你了，找各种理由 占 我 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