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衷肠
❤️生活中,爹宠儿子是没错了;但感情上,却是儿子在迁就爹❤️
南宫浩和北辰骏等不得不暗暗对南宫羽表示叹服。
他竟然能料事如神到这个地步,的确是厉害,也的确是可怕。
拜他所赐,南宫凌雲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到第二天早上才稀里糊涂地醒了过来。
睁眼就看到南宫佳明漂亮的小脸蛋,南宫凌雲心情豁然开朗。
只是南宫羽又突然不许他出门了,毕竟外边一片愁云惨淡,依南宫凌雲的性子,定会节外生枝。
有爱子相伴,南宫凌雲倒也并未多打听什么,只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严炜重破天荒地病倒了,感染风寒倒事小,只是他这心病却有些难医,严梓衡夫妇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其余众人搅黄了泰清宫和德兴宫的亲事,自己也没落着好,一个个都垂头丧气。
“昨天下雨了么,一股子泥土的清香!”
南宫凌雲趿着鞋走至窗边观望,见草木上还积了些水渍,地上也半湿未干,但今日天空却放晴了,阳光明媚。
按理说,他应心情大好,然而并没有,他心地纯良,却也不笨,他猜着昨日定是发生过什么重要事。
他抱起南宫佳明使劲亲了两口:“乖宝,问你一件事情……”
谁知南宫佳明这个小人精还没等他细问,便一针见血地回答道:“昨日大家吵架了,后来严伯伯跪在雨中求见爷爷,跪了很久,就在那。”
他煞有介事地伸出小手,指着窗外一处地方。
南宫凌雲心一沉,轻轻摩梭着南宫佳明道:“后来呢?”
南宫佳明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听人说,严伯伯淋了雨生病了。”
“你爷爷说什么了吗?”南宫凌雲讷讷地问。
“爷爷说,如果爹爹问起,明儿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南宫凌雲凄楚一笑:“你爷爷真是好心思,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中。”
南宫佳明肃然起敬:“就是呢!爷爷可厉害了!”
是啊!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究竟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南宫凌雲要连华城把南宫佳明带出去玩会,他自己则独自倚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宫羽甫一进来,就见南宫凌雲这副呆愣的模样,叫了他一声,他才缓缓将目光移动到自己身上。
他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南宫羽良久,不发一言。
南宫羽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凌儿,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你若要怪我,我无话可说,只是你无须过于自责,这并非你的错。”
南宫凌雲却直勾勾地盯着他道:“我有什么资格怪你?我没有阻止你,因此我也难逃干系……只是子玄,我是否真的了解你?”
听到这个称呼,南宫羽眉头紧锁:“说了不许这样叫我!”
说完,又忍不住补充道:“时至今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南宫凌雲突然厉声质问:“是否在你的心目中,我就不配拥有情爱?!”
南宫羽瞳孔微缩,抓住他的手腕往胸前一带:“这么说,你是怪我搅了你的好姻缘了?”
南宫凌雲气得双目赤红:“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何苦说这话来怄我!我为了成全你的心意,全然放弃了自己的心意,甚至违背原则,你还要我怎样!”
南宫羽渐渐放开儿子的手,神色痛苦地转身欲离开。
南宫凌雲见他如此,到底不忍心,也懒得与他计较对错了。
缓缓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爹……对不起……”
“凌儿,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可我又接受不了……”南宫羽话说半句,终究化作一声长叹。
南宫凌雲乖巧地应承道: “你放心,我不会去爱别人,也不会接受别人……以后有什么事,你大可不必瞒着我……若我有做得不当之处,你坦然相告便可……”
“凌儿!”南宫羽转身,心疼地捧起儿子的脸,“你不必给我这样的承诺……”
南宫凌雲忍不住笑道:“这话你自己信吗?若有这般心境,你又何苦做这些事,让我与严大哥共结连理,岂不一了百了?”
被儿子一语道破,南宫羽只好大方承认:“凌儿,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想要我的宝贝儿子,永远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南宫凌雲拍了拍他的背:“爹,你会如愿以偿的,凌儿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为了你,让我怎样都可以,只要你欢喜便可……
九大派本同气连枝,却因为婚姻之事起了冲突,生了这么大的嫌隙,必须想法子妥善解决。
此事表面只是各位少主之间拈酸吃醋,实际上埋下了巨大的隐患,九大派身系灵界安危,一旦离心离德,中原阵局不稳,若生出事端或敌人来犯,天下危矣!
南宫凌雲愁眉苦脸道:“罢了!你只说现在如何是好?”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早知会有此祸!从你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那一刻开始,这个矛盾就产生了,而且无法逆转、不可调和!”
南宫凌雲自嘲一笑:“怪不得你时常说我是个祸害。”
南宫羽神态中隐现厉色:“其实我早该下这样的谕令,只是从前并未拿到明面上来说,找不到理由;如今矛盾终于激化,索性就这样,绝了念想,他们也可消停些!”
“现在德兴宫与众派因为我生了嫌隙,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南宫凌雲走到他爹面前,垂首悻悻道:“尤其是严大哥,都是我害了他……”
南宫羽不悦道:“有事说事,与个人无关,谁撞在这个刀口上,都是这下场!”
南宫凌雲忍不住怼他:“你每回都这样,又较真又霸道!我不过提一句都不行!我也是被你欺负惯了!”
南宫羽哑然失笑:“我几时欺负你了?还有,咱俩到底谁是爹,我听着你这话倒像在训我……”
他温柔地握住南宫凌雲的手。
“宝贝啊,你知道么,你的眼泪胜过千言万语、能敌千军万马,此番也定能化干戈为玉帛。”
南宫凌雲一脸茫然,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南宫羽这是撺掇自己去劝和众人。
“那我这就去探望严大哥?”
“去吧。”
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南宫凌雲又问他:“你怎么突然就如此大方了?”
南宫羽一本正经地解释:“我要以大局为重嘛。”
南宫凌雲点点头,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满腹狐疑地走到门口,又转头问了一句:“你真的不会吃醋?”
没想到这次南宫羽回答得极其干脆:“吃!我已经准备好吃一大缸子醋了!”
南宫凌雲被他逗笑:“只要你不嫌酸就好!”
严炜重身着水蓝色寝袍,面容憔悴、神情落寞地倚在榻上,他知道自己得的是心病,拒绝了一切医治和药物,也不肯见人。
又有脚步声逐渐靠近,他双目微合、头也没抬,就警告来人:“是谁放你进来的!出去!”
他的声音比平日低沉且沙哑,眼睛也有点浮肿,看上去像是在闭目养神,实则在黯然神伤。
南宫凌雲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意气风发的严炜重,却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心里更加自责。
他一开口,竟把自己和严炜重都惊到了。
他鬼使神差地低声轻唤:“炜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