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南宫凌雲知道他爹真的恼了,任他怎么哭也不停手,足足折腾了他半个多时辰,身后两团软肉被凌虐得惨不忍睹。
南宫羽盛怒之下,打他从来不计数的,想打多少下就打多少下,而且不容反抗,反抗得越厉害,打得越重,反正不会把他打死就是了。
他心中惧怕身上又痛,也不敢求饶,更不敢要求疗伤,自己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趴在床上,渐渐睡着了。
南宫羽瞧着儿子的伤比以往都骇人,他稍微踫一下,南宫凌雲就瑟缩着呜咽起来,看样子是被打怕了,而且疼得够呛,他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重。
南宫羽准备用灵力替南宫凌雲疗伤,刚举起手又觉得不妥。
想起每次都是因为自己心软,才让儿子记不住教训,这次先让他疼个一两天再说,打定主意,他又将手放了下来。
他重新替南宫凌雲盖好被子,便走了出去不再看,他知道自己会越看越心疼。
韩越和严炜重居然还在外面,见南宫羽出来了,韩越忍不住问:“南宫大哥,凌儿如何了?”
南宫羽目光如炬地审视着他:“多谢关心!人已经睡下了!”
说完,又对严炜重道:“不早了,你还不回去歇着?”
“您是不是打他了?”没想到韩越会有此一问。
南宫羽有些不悦:“他是我的孩子,我教训他天经地义。”
“您怎么舍得?他那么可爱。”
南宫羽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于是不再理他们,转身往殿中走去:“很晚了,都回去吧。”
“我想看看他!”没想到身后的二人竟然异口同声。
他们也是说完了,才意识到,颇有些尴尬。
南宫羽被他俩气笑了,非常直接地拒绝道:“明日再说!”
紧闭的殿门将二人隔绝在外。
“韩叔叔,您……”
“严少主,不要误会,我的心思自然是同你们这些人不一样。”
“炜重不敢!也并不是这个意思!所以才感到疑惑……”
“你不必知道!”韩越不再与严炜重走同一条道。
严炜重也不好再追问,向他拱了拱手,正要离去,却被韩越叫住了。
“你若是保护不了他,就不要去招惹他。”
这话太过莫名其妙,严炜重一时摸不准韩越是什么意思,而且他跟这个韩叔叔实在是不熟。
“晚辈会尽量做好自己应尽的本分,若真能得偿所愿,必定倍加珍惜他。”
韩越冷笑一声,便走开了。
南宫凌雲的伤处,由于没有上药,又没有治疗,到了早上还是非常疼,疼得他行动都有些不利索了。
坐又不能坐,躺也不能躺,怪难为情的,他干脆躲在殿中,懒得出去见人了。
南宫羽同乐正盛昕商议事情去了,韩越一大早便来探望南宫凌雲,看他的模样就知道疼得不轻。
“乖,韩叔叔给你疗伤。”
南宫凌雲吓得退后几步:“不用了,韩叔叔,我爹不允许的。”
“有我担着,你怕什么!”
南宫凌雲见韩越似乎真心疼爱自己,便想着打听一些事情。
“韩叔叔,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韩越想了想,笑道:“你问吧!但我的回答不一定是真的!”
南宫凌雲察觉他话里有话,也笑道:“您放心,我自己会分辨。”
说完,他就开始提问:“韩叔叔,您看着我是不是很面熟?”
韩越又眯着眼仔细瞧了瞧他,继而点了点头。
“我长得像谁?”南宫凌雲趁热打铁。
“凌儿,有些事情一旦揭开一角,便会掀起腥风血雨,尤其是你爹,他未必想知道!”
南宫凌雲观韩越的神情,不像是危言耸听。
他突然惊恐地来了一句:“难道我不是我爹亲生的?”
韩越失笑道:“你想到哪去了!你是他的亲骨肉无疑!”
南宫凌雲嘘了一口气,其实他能感知自己和南宫羽血脉相连的那种感情。
就是被韩越这么一说,他脑子又糊涂了,一糊涂就陷入自我怀疑。
“韩叔叔,我爹的身世没有几个人知道吧?”南宫凌雲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韩越淡眉微蹙:“我比他年轻,怎会知晓这些,不过,肯定不简单就是了!”
他忽然表情严肃地望着南宫凌雲:“凌儿,你还要再追问下去么?!”
南宫凌雲明白韩越在提醒自己适可而止,也就是说,真相可能会对他们不利。
“多谢韩叔叔,凌儿知道了。”
韩越如释重负:“凌儿真懂事,现在可以让韩叔叔帮你疗伤了吧?”
南宫凌雲仍然摇了摇头:“韩叔叔,还是别了,我做不得主的。”
韩越惊讶道:“你爹他不至于如此专横吧?”
南宫凌雲压低声音嘀咕:“他呀,小器得很。”
严炜重和洛奕说起昨晚的事,洛奕惊得张大嘴巴:“难道韩叔叔他……他……”
严炜重忍不住敲了他一下:“你想到哪儿去了!韩叔叔是乐正叔叔的夫郎,长乐派的主君,怎么会有那种想法!而且他怕我们误会,跟我说得明明白白!”
洛奕烦躁地挠挠头:“我总觉得事有蹊跷,还是尽早把凌儿接到咱们那去吧!姑母都望眼欲穿了!”
“我也想啊!可真要这么做,未免太失礼了!还是算了吧!”严炜重拒绝道。
“我的天!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你居然讲起礼仪廉耻!更何况我们也没有什么逾举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嘛!”
知道自家表哥一根筋,洛奕也懒得再跟他啰嗦,而是立马修书一封送到严夫人手上。
严夫人连夜就要带人赶往乐城去接南宫凌雲,严梓衡拦下她:“夫人呐,子玄他们在乐城才待了几天,你这大张旗鼓地跑到那去接人,多失礼啊!”
严夫人气得柳眉倒竖:“我说我这么个响快人,怎么生了那么个榆木脑袋儿子,原来这都拜你所赐!”
严梓衡向来惧内,被夫人骂得哑口无言,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起开些!别拦着我去接儿婿!”严夫人十分利索地从他身边饶了过去。
“儿婿?哪来的什么儿婿,唉……”严梓衡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走了,索性不再管这事。
长乐宫这里正准备用晚膳,外头弟子就禀告说来了贵客。
居然是南宫浩,众人都道怎么也不早些说,好派人去迎他。
“我这也是刚撂下手头的事情,才赶了来,这时间刚刚好,正好蹭顿晚膳。”
乐正盛昕赶紧吩咐备办宴席,为长天君接风洗尘。
“不用了,不必讲那些虚客套!”南宫浩环视了一周,竟然没有看到南宫凌雲。
“咱们家那孽障怎么不见?”
南宫羽笑道:“昨日淘气,被我教训了一顿,一整天躲在房中不肯见人。”
“又什么事?不是听说前阵子刚挨过揍么?”南宫浩叹道:“我去瞧瞧他。”
南宫凌雲身后越发火烧火燎似地疼,没有得到南宫羽的许可,谁都不能替他疗伤,正坐立难安,就听人禀报说长天君来了。
南宫凌雲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南宫浩忙将他搂入怀中。
南宫浩平日里虽对南宫凌雲严厉,但心里还是很疼他的,再加上许久不见十分思念,倒比往日更显得亲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