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
韩越似乎很喜爱南宫凌雲,他一个平时不爱多说一句话的人,竟拉着南宫凌雲问东问西,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乐正盛昕感叹道:“越儿很少像今日这样高兴,他对我都是淡淡的,也不喜抛头露面,更不喜下人们跟着他。”
南宫羽瞅着这个最年轻的灵界九子,想他这样一个人却为情所困,可见这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
韩越难得高兴,乐正盛昕便与他玩笑:“你若喜欢,咱们也生一个,如何?”
韩越立马板起脸:“我不喜欢小孩子,就喜欢这么大的,你能么?”
乐正盛昕吃憋,讪笑道:“总是会长大的啊。”
南宫凌雲见他二人有些话不投机,连忙接茬:“生出来,放到凡界养个一年半载,马上就能变成我这么大了。”
没想到韩越听了这话,似笑非笑地对乐正盛昕道:“怎么样?”
乐正盛昕被问住了,毕竟他没有南宫羽那么大的本领,这绝世宝贝哪能说有就有。
韩越不再理会他,而是柔声与南宫凌雲又攀谈起来。
“凌儿,听闻你擅音律,我也正好此道,哪天来切磋一下。”
南宫凌雲兴奋道:“择日不如撞日,我随身带着我的筝呢!”
他朝那边空桌上挥出一道光,那光即刻变化成了一架筝。
韩越一见这筝,失声惊呼:“净梵?!”
南宫羽和南宫凌雲皆一愣。
乐正盛昕观韩越今日实在是不同寻常,便劝解道:“越儿,你闭关数日,不知晓外边的事,这筝是凌儿才寻得的一品灵器,应该还没有取名字的。”
他又望向南宫凌雲:“凌儿,这筝有名字吗?”
南宫凌雲面露异色,结结巴巴道:“有……叫做……净……梵……”
说完,又傻傻地看向他爹。
乐正盛昕却疑惑地望着韩越:“越儿,你怎知晓?”
韩越没有回答,而是立即恢复一脸冷峻,朝南宫羽拱手:“南宫大哥,我有些乏了,请恕我失礼,先行告退!”
南宫羽神色莫辨地点点头:“请自便吧!”
韩越转身退了出去,乐正盛昕十分尴尬:“这……真是不好意思,他就这么个脾气……凌儿,你若愿意,我也可与你切磋一二,你上次不是还说要我教你吹萧么。”
南宫凌雲知道,此时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都已没有这个雅兴了!便笑道:“乐正叔叔,你还是去看看韩叔叔吧,我今天不想弹琴,也不想吹萧。”
南宫羽也言道:“去吧,你我之间不必讲这些虚客套。”
待乐正盛昕出去之后,南宫凌雲便一脸无奈地打趣他爹:“看吧!你还不承认,想来这筝原本就叫这个名字!该来的总是会来!”
见南宫羽脸色难看,他只得安慰:“此事不急,可以慢慢打听着,多了韩叔叔这么个关键人物,有些事情总会浮出水面。”
南宫羽并未否认:“韩越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是露出了这种惊讶的表情,看来是外貌的缘故……”
点到即止,他又不再说话,只默默地出神。
南宫凌雲见状忙笑道:“我说过,你不愿意回答的,我就不问。”
他从袖中取出那片红叶:“就目前来说,也并非什么要紧事,若不想追究,那不提也罢。”
他将红叶递给南宫羽,赧然道:“不过,你想知道的,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南宫羽只瞥了一眼,没有接:“此物寄相思,炜重不是个唐突的人,想必是早就向你表明过心迹了吧?”
“嗯,就是去圣城之前。”
南宫羽点点头,看上去云淡风轻,并不介意。
南宫凌雲有些失落地收回手,转身自顾自地整理起东西来,不再同他说话。
南宫羽正想哄哄他,外边就有人来报:“南宫宫主,本地共查出黑奴三千余人,打算交予严少主,我们尊主说先请您的示下!”
“宝贝,你想去看看吗?”南宫羽正愁不知道怎么哄儿子。
南宫凌雲有些讶异,因为南宫羽向来不喜欢他参与这些事。
他傲娇地“嗯”了一声,也不等南宫羽,就准备跟着那人出去。
却被南宫羽抓了回来,给他戴上面纱,才牵着他一起走。
演武场上满满当当一片黑黢黢的大个子,男女老少都有。
南宫凌雲起先看到这些人,只觉得特别,那么高大的身形、黝黑的皮肤,连他们的五官都那么大。
他观察发现,这些人身上居然都伤痕累累,只是穿着厚重的衣服掩盖了许多,想必别处还有许多骇人的伤疤。
南宫凌雲这几日,也听闻了一些关于黑奴的事情。
“真是讽刺,他们看上去那么强悍,我们看上去那么普通,他们却被我们奴役和欺凌!”
“这就是强和弱的区别,跟外表没有什么关系!”乐正盛昕道。
南宫凌雲愤然:“恃强凌弱本身就是一种不耻的行为!罔顾法纪理应受罚!而且如此残暴!依我说应当严惩!”
“那依少主之见,该如何处置?”长元老问他。
“轻则发配充军,重则就地正法!”
南宫羽就猜到南宫凌雲会这么说,特意不问,没想到他不问,却有人问,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番话,众人听着当真是稀奇,只道这南宫少主不谙世事,为了几个异族,居然要杀害自己的同胞,若按他这个做法,这么多年他们自相残杀,就能把本族人都杀光了。
此次行动,只因那些大胆的人触犯了禁令,做得太过分了而已,为了两族邦交,才不得不处理,若说平日里欺负异族,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南宫羽上任之后,大家已经收敛很多,若是以前就连发生这种事情,也没人会在意,更不会为此而大动干戈。
“少主,您的建议很不合理!”四元老适时地提醒他。
“怎么不合理了?不是你们教我的吗?难道这礼仪道德还针对不同的人,仁爱之心还要区别对待?”南宫凌雲不解道。
“少主,大抵就是您说的这样,回去我再跟您好好解释,在此处争论这些多有不便!”
“那些犯事的人呢?”南宫凌雲又问。
“回禀南宫少主,都已交与辖区管事的处置。”
乐正盛昕见南宫凌雲很是不悦,便笑道:“凌儿,你放心吧,他们会秉公处理,若是处理不当,我也是不依的。”
南宫凌雲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只道:“早些放他们归家吧!想必家中也有思念他们的亲人!”
他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来报说有三千余人,我怎么瞧着这些加起来也不到一千人?”
“并非每个人都是被强迫的。北地苦寒,大部分人不愿回去,自愿留在中原为奴。”
南宫凌雲心中越发不快,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他不再追问,一个人悻悻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