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眼识人情
只是，南宫凌雲发现一路上这正使都不怎么言语，那副使反倒是能够随机应变、侃侃而谈，对大小军政事务了如指掌。
南宫凌雲突然开口问那正使：“尊君高就于此多少年了？”
“回禀少主，属下已在此处任职三十余年。”
“如此说来，你对这圣城军务该是非常熟悉，那你觉得当前最大的弊病是什么，又当如何改进？”
那正使愣了一下，赶紧笑道：“尊主统御有方，且治下都是精兵良将，并无弊病，不过属下等还当更加尽心竭力，为主分忧。”
诚然是一篇歌功颂德的废话。
南宫凌雲又追问了一句：“当真没有弊端？”
那正使不知该如何回答，眼巴巴地看向副使。
南宫凌雲便也指着副使道：“既然你的上司这么信任你，那就由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这副使左右为难：若说有，显然与正使相悖；若说没有，就是跟上司沆瀣一气欺瞒主上；而且看少主这样，肯定是心中有数的，如果说些废话来敷衍恐怕更加触怒他。
南宫羽终于发话：“如此蠢笨怠惰的人竟然忝居正使之位，你们相互包庇纵容长达数年，看来都是本座失察啊！”
二人一听，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跪下磕头请罪。
“看来你还是个人才，这么些年来虚与委蛇，瞒过了巡察使，替他挡了多少灾！”南宫羽嗔着那副使道，想了想，又看向南宫凌雲。
“此事本座就交予少主发落。”
南宫凌雲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爹，南宫羽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南宫凌雲仔细观察了他二人一番，才道：“一个玩忽职守，一个包庇纵容，皆应革职查办、永不录用，但我还愿意给你们一次机会，就不知你们自己意下如何？”
二人喜出望外：“少主大恩大德，属下没齿难忘……”
“先别谢得太早，每人罚俸五年，你俩互相调换岗位，我给你们一年的时间，以观后效！”
这样的处理方式确实耐人寻味，挺让人看不懂的，只是南宫羽没说话，众人也不敢开口发表意见。
“就按少主说的办吧！”南宫宫主终于发话。
他接着又向众人笑道：“少主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你们心里大可不必过多揣测。”
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谁还敢有意见。
待众人都退下，南宫凌雲才敢问南宫羽：“爹，我处理得怎么样？”
“也罢，且不论他二人孰是孰非，究竟他们也将一干事务打理得不错！我早就听闻那个副使多年以来，替其上司包揽了所有事物，也算是鞠躬尽瘁、勤勉可嘉，只是那个正使，我不知你是何用意？”
南宫凌雲俏皮地一笑：“那你怎么还答应我？”
“你不是经常说我不给你面子吗？”南宫羽调侃道。
南宫凌雲扯着他爹的一只袖子道：“我只是想让有才能的人，可以心悦诚服地为泰清宫效命。”
看着南宫羽疑惑的眼神，南宫凌雲终是忍不住笑道：“你看他们手上戴的手绳就该知道他俩是一对！你把他的心上人弄走了，他哪还有心思办事！你也看到了，他很宠他，都宠成一个废物了！”
南宫羽恍然大悟，点头称赞：“观察入微，主意也打得不错。”
而此时南宫凌雲的思维已经跳到其他地方了：“幸亏我心智坚定，不像这个正使一样呆，如若不然，也会被你宠成个废物！”
“小混蛋！我宠你，你还对我颇多怨言！那从此以后，还是对你严加管教！”南宫羽佯怒道。
南宫凌雲马上换了一副天真无邪的笑脸，专捡他爹爱听的说：“我人都是你的，你要怎样便怎样，只要你自个乐意。”
“过来！”南宫羽面无表情。
“啧，我可不敢，万一你又欺负我！”南宫凌雲反而离他更远了些。
南宫羽也懒得再叫他，而是径直走了出去，南宫凌雲连忙跟了上去。
赫连秋晓知道南宫羽他们明日就要走，特意备办酒席为其践行。
“子玄，我这个地方就这么呆不得？”赫连秋晓道。
南宫羽失笑：“子姝你这样问，叫我如何回答？我只是想加快些脚程，尽快带他回去。”
“南宫伯伯，这又是为何？”赫连思柔不解地问。
南宫羽指着南宫凌雲对众人道：“即便他不找麻烦，也总有麻烦找他，还是养在宫中比较安全。”
赫连秋晓白了他一眼：“要我说怎样都白搭，除非你把他带到月亮上去，让人够不着。”
南宫羽听了，便跟南宫凌雲玩笑道：“爹把你带到月亮上去，好不好？”
“不去，怪冷清的！”南宫凌雲又给他布了些菜。
南宫羽轻按儿子的手，眼神极其温柔：“乖，你自己吃吧。”
赫连思柔见状，向赫连秋晓撒娇：“您看南宫伯伯多宠爱凌儿，偏您对我都没有一个好脸色，也不跟我亲近。”
众人一听，全都笑起来，赫连秋晓骂道：“凌儿才刚开蒙，需要你南宫伯伯的灵力和气息来安抚，平日里多疼些也是应该的；从前难道我不疼你？现在你都多大了，还跟我说这些，也不嫌害臊！
南宫凌雲立即岔开话题：“赫连伯伯，您知道我的筝究竟是何来历么？它有没有一个名字？”
“这应该就是圣女之物，传说圣女确实有一把琴，但是叫什么名字就不得而知了。”
南宫羽的脑子里不知何故蹦出两个字：“净梵！”
众人都好奇地望着他。
南宫羽自己察觉到不对劲，于是自圆其说：“你们觉得叫这个名字如何？”
说着，将这两个字比划了一遍。
众人都点头道这名字很雅致，倒是与这筝很相称。
南宫凌雲感到些异样，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悄悄握住南宫羽的手：“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多谢爹！”
南宫羽回握住他，也没有言语。
二人收拾行装的时候，南宫凌雲还是忍不住问道：“爹，方才那名字不是你取的吧？”
南宫羽不想儿子过多思虑这些怪力乱神之事：“废话！不是我还有谁！”
南宫凌雲无奈地瞄了他一眼：“好，你说是就是。”
“凌儿，乐城离圣城很遥远，而且越往北天气越干燥寒冷，你把这些都穿上。”南宫羽指着一堆衣物吩咐儿子。
南宫凌雲拎起一件来瞧了瞧，看着就很暖和，而且柔软轻巧，样式虽简单，做工却非常精致，斗篷、手套等一应俱全。
“这是雪貂皮毛所做，轻便保暖，前些日子，我特意让他们给你赶制的。”
“爹，那边有这么冷吗？你自己穿什么呀？”
“傻儿子，我都修炼多少年了！还用得着这些御寒之物！”
南宫凌雲笑道：“也对啊！只有我这种凡胎肉体，才会怕这怕那的！”
南宫羽揉着他的脑袋纠正：“我的宝贝怎么会是凡胎肉体呢！只不过还太稚嫩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