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凑合

她渐渐睡熟了，宋清卿就坐在草屋外，门口有些杂草，她把那些堆成一堆，坐在上面听雨。

原本干燥的空气慢慢变得湿润温凉，有些雨点子会溅到她脸上。

这雨越下越急，宋清卿被逼的进了屋。

沈时月在这期间的动作也不少，她额上的布条被甩到一旁，雨里夹带着冷风，精明的从草屋的缝隙吹到沈时月脸上。

她支着身子，把小扇窗户打开一个小口，一条手臂已经到了窗外，头搭在膝盖上半昏半醒。

宋清卿忙上前关上窗户，然后把自己的最外层衣服脱下给她盖上。

沈时月被冷风吹的头疼，她鬼使神差的用手圈着宋清卿的脖子。

宋清卿为了迁就她，只能难受的俯下身。

“何事？”清脆的少女音不带任何感情也好听的动人心弦，那双明亮的圆眼直直盯着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着实近，导致这双眼睛朝沈时月看来时，眼白大到有些骇人。

她冷的颤抖，声音也被影响到没法控制，“我想喝水。”

宋清卿把门边的盲杖交到她手里，随后把小竹筒拿过去。

那里头的水不多，她喝完就剩两口水了。

宋清卿放好竹筒，没有把这事告诉沈时月。

虽把窗户合上了，这草屋终究是简陋的，宋清卿一坐下就有股寒意袭来。

冷风吹的木门吱吱呀呀的响，被固定住的木条摇摇欲坠，不可思议的一直靠关窍挂在上面。

她杨长脖子透过那可穿过一拳的漏洞，可以估算出这场雨下猛了。

最起码，她没有办法到寒潭接水。

她蜷缩身体，双手环抱膝盖，后背倚靠在木床伴着雨声昏睡了过去。

她实在疲惫不堪，心里也闷闷的，像在充满飞灰的老屋子里，看不清到底是哪个方向能传来破境的光。

两人这觉都睡的久，沈时月醒的更早一些。

她不嗜睡，生病的深睡对她来说很难得。

她侧耳听去，屋外的雨又回到淅淅沥沥的节奏，宋清卿绵长的呼吸声此刻也清晰极了。

她揉了揉发涨的脑袋，眼睛也有了点起色。

中招不久那会儿，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现在起码有感光性。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见的大约和对着阳光闭眼差不多。

没有特别明显的景象出现，但感觉却很明确。

她没有瞎，不是两眼一抹黑。

有了盼头心里总归好受些，她就凭着这感觉，把身上的外衣给宋清卿披上。

这在平时就是一件她根本不屑做的小事，现在完成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成就感。

她的烧退了一些，还有些低烧。不过，这对于她倒没有太大影响。

她自知虽有复明的机会，但现在自己和瞎子的差别其实也不大。

就回到床边，安安静静的坐着，想一些她自己的事。

宋清卿过了一会儿就醒了，她看了沈时月一眼，便从善如流的穿上外衣。

两人奔波许久只喝了些水，五脏庙早就开始抗议。

外头的雨细如蚕丝，雨势也一直变小，勉强可以外出。